清禾突然转身狂奔。
雪地上的药箱被踢翻,白芷、当归撒了一路,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在转角处被块石头绊倒。
顾承煜的指尖几乎触到她发尾,她却抓起把雪扬向他面门,趁机滚进旁边的破庙。
庙门“吱呀”合拢的瞬间,她后背抵着冰凉的砖墙滑坐在地。
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她摸向袖中匕首,却触到个硬物——是方才跌倒时,不知何时塞进袖口的纸条。
展开来看,泛黄的宣纸上只有八个朱砂小字:“子时三刻,城隍庙西”。
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西”字拖出长长的血痕,像极了三年前父亲断指写就的绝笔。
庙外风雪呼啸,沈清禾盯着纸条上的血痕,忽然想起顾承煜方才眼中闪过的怔忪。
他腰间的“山河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块刻着“忠勇”二字的金牌——那是皇帝亲赐的殊荣,向来只赏给...“哐当——”庙顶瓦片坠落的声响惊破思绪。
她抬头望去,梁上垂着半幅幡旗,在穿堂风里晃出狰狞的弧度。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沈清禾猛地站起身,匕首出鞘的寒光映出她骤然苍白的脸。
三年前的火场、今日的纸条、顾承煜腰间的金牌...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布了整整三年的局?
雪粒子扑在破庙窗棂上,像极了那年顾承煜翻墙时,抖落的满身星霜。
而这一次,她清楚地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混着远处隐约的马蹄声,像催命的鼓点,正一步步逼近某个尘封的真相。
3 暗夜交锋子时三刻,城隍庙檐角的铜铃在风雪中碎成细响。
沈清禾贴着影壁墙而立,指尖的匕首已染了薄霜。
西厢房传来鼠类窜动的簌簌声,却不见半个人影。
“出来。”
她压低嗓音,靴尖碾过雪地,“再躲,我便烧了这破庙。”
阴影里忽然蜷起道佝偻的身影,灰扑扑的褂子上缀着褪色的云纹——是顾府从前的老管事周伯。
他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咳出的血沫冻成红点:“姑娘...当年...是老奴替将军送的密信...”话音未落,庙顶瓦片骤响。
沈清禾本能地扑向周伯,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她耳际钉入墙中,尾羽上缠着半片绿梅花瓣。
周伯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