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惊扰河神!”
清禾直起腰,泥浆顺着下巴滴进衣领:“里正可知,这叫‘束水冲沙法’?
汴河漕运便用此道。”
她指向远处的水车,“那龙骨水车轴承锈蚀成这样,分明是前朝旧物,怎敢称‘朝廷新造’?”
赵仲明脸色骤变,抄起算盘砸来。
沈安惊叫着扑过去护她,却被一把推开。
混乱中,沈福生拄着拐杖跌跌撞撞赶来:“里正息怒......禾娘不懂事......”话音未落,旧伤发作,整个人栽进泥水里。
“爹!”
清禾膝盖磕在碎石上,摸到父亲额头滚烫如炭。
赵仲明踢翻刚编好的导流笼:“三日后申时,带足一百三十贯来公堂!
否则——”他阴狠地扫过沈安,“幼子充军,长女为婢!”
夜幕降临时,茅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
沈清禾坐在灶台前熬药,听着父亲在隔壁炕上咳得撕心裂肺。
陶罐里的麦麸只剩薄薄一层,沈安抱着空碗缩在墙角,突然指着窗外:“阿姊,有火光!”
深山方向飘来几点幽蓝磷火,在雨幕中明明灭灭。
清禾摸出枕头下的玉佩,双鱼眼竟映出蜿蜒的山路,尽头有座隐约可见飞檐的草庐。
她咬咬牙,将沈安塞进被窝:“看好爹,我去去就回。”
雨越下越大,山路滑得像涂了油。
清禾攥着玉佩攀爬,突然听见竹影里传来《击壤歌》:“凿井而饮,耕田而食......”拄拐的灰衣老者立在松树下,腰间司农寺铜牌在闪电中明灭。
“陈旉先生?”
她脱口而出,想起祖父书房里那本《陈旉农书》译注本,“您怎么......小娘子可知,”老者将油纸包塞进她怀里,“这世上有些书,不该被泥土埋住。”
纸包触到掌心时,她惊觉竟是现代A4纸的质感。
展开残卷,泛黄纸页间掉出张快递单——寄件人沈明远,收件地址是“北宋郓州清河县沈家庄”,日期赫然是2025年5月7日。
“明日卯时,带此物去公堂。”
老者消失在雨幕前,拐杖点地的声音竟与祖父的轮椅声重合。
清禾翻开残卷,扉页“绍圣三年陈旉谨记”的朱印下,隐约有行铅笔字:“清禾,注意赵仲明后颈黑痣。”
回到茅屋时,沈福生已陷入半昏迷。
清禾颤抖着喂他喝下混着金毛狗脊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