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给晋王检查伤势的大夫一懵，转身朝她行礼，然后道：“请贵人让一让，草民先给王爷检查完伤势再说。”
侧妃哭声戛然而止。
她后退一步，开始无声流泪，低泣声一颤一颤的，看着好不可怜。
温静笙冷冷看着她：“王爷还没死呢，你哭成这样给谁看？”
程嫣吓了一跳，震惊地看着温静笙：“姐姐怎么能咒王爷？妾身这是担心王爷，心疼王爷受的伤，才忍不住伤心流泪，王妃难道是个铁石心肠吗？你自己不哭，还不允许妾身哭一哭吗？”
温静笙脸色一沉，目光阴冷地盯着她。
程嫣被她看得浑身发冷，终于明白自己只是个侧妃，不能公然跟王妃叫板，尤其是当着外面的人。
万一被人抓住把柄，她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她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温静笙有什么呀？不就是命好托身在相府吗？可惜长得这么普通，一点都没有皇族王妃该有的贵气，就算出身好，王爷该不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
而且成亲两年两个一儿半女都没有，等来日王爷坐上皇位，皇后之位到底是谁的，暂时还说不定呢，她得意什么？
大夫一番检查之后，转过身来，朝温静笙道：“王妃娘娘，王爷伤得很重，不仅仅是外伤，五脏六腑也有些损伤，老夫医术有限，只怕还是得惊动宫里的太医来给王爷诊治。”
温静笙平静地说句知道了，然后命人送大夫出去。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派人进宫请太医时，外面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太医来了！王妃，皇上派太医来了！”
温静笙心头一惊。
皇上这么快知道了晋王出事的消息？
她转身正要转身走出去，床上忽然传来一声痛苦闷哼。
“王爷，您醒了？！”程嫣赶紧扑到窗前，紧紧握着晋王的手，“呜呜呜，王爷终于醒了，妾身都要担心死了……”
晋王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支离破碎。
他浑身无处不疼，喉咙里更是干得像是冒烟了一下，他唇瓣蠕动着，跟众多从昏迷中醒来的伤患一样，低低地道了个字：“水……”
“水？”程嫣一惊，“王爷要喝水吗？妾身这就去给王爷那拿水。”
她急急忙忙起身离开，连吩咐侍女都忘了。
温静笙面无表情地走到床沿，看着晋王虚弱而僵硬地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得起皮，前所未有的狼狈。
她平静地问了一句：“妾身想知道，对王爷动手的人是谁？”
晋王嗓音嘶哑，“晏苍”两个字已滚到喉咙口，他却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默默把这两个字咽了回去。
温静笙见状，微微眯眼：“不能说吗？”
“王爷，水来了。”程嫣端着水走过来，却忽然犯了难，“王爷能坐起来吗？”
晋王静静看着她。
程嫣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只能讪讪一笑，在床沿坐下，拿着小勺子一点点喂给他喝。
几滴水入口，浸润着干涩的喉咙。
程嫣恨恨开口：“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把王爷打成这样？简直胆大包天——”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奉命而来的两名太医在侍女引领下，匆匆跨进门槛。
屋子里人似乎有点多。
温静笙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正在给晋王喂水的程嫣，眼神里温度已降至冰点，她转身朝两位太医颔首示意，然后走了出去。
今夜王府灯火通明。
温静笙站在宽阔的庭院里，心头忽然生出一股不安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