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迟年学着从前林微月照顾他的方法,亲手煲了汤。
林微月曾说想尝尝他的手艺,可他每次都以工作太忙为理由推脱。
这次他主动做好送过去,林微月一定会感动的。
纪迟年满心期待地来到林微月家门前,却听到她正坐在花园里和闺蜜闲聊。
“你恨纪迟年吗?”
听到这话,纪迟年不自觉站直了身体,凑得更近。
“恨他?”
林微月笑着摇头,“恨也要花力气,他不值得。”
桌边火盆燃得正盛,林微月扔垃圾似的把从前纪迟年写的情书扔进去,焚为灰烬。
他瞳孔一缩,手机摔在地上。
林微月最爱惜他写的情书了。
从学生时代到步入社会,他们搬家数次,林微月都没让这些情书有半点损坏。
甚至还会时不时拿出来翻看,拉着他回忆恋爱的时光。
可现在竟然……?
林微月被手机落地的动静吸引,往门外看去。
纪迟年伫在那,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微月……”纪迟年走上前,压下胸腔里翻涌的苦涩。
“我给你煲了汤,你要不要尝尝?”
“你化疗受苦了,喝点补补身体吧。”
林微月不咸不淡看他一眼。
她有些不解,从前在一起时,她撒娇那么多次,纪迟年也从没为她下过厨。
现在她放下过去离开了,纪迟年却又主动做起这些事。
难道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贱的吗?
纪迟年心里很忐忑。
他开始不确定林微月的心意了。
林微月究竟是在跟他赌气,还是真的不在乎他了?
纪迟年又往前递了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微月,你尝尝吧,我试过了,味道很不错。”
这时候,谢时泽从屋内端着一大盘色香味全的菜出来。
色香味全,看上去就比纪迟年寡淡的汤有食欲。
看到他,谢时泽皱了皱眉,“又来打扰我老婆?”
“微月是我妻子!”
“老婆”这个字眼狠狠刺痛了纪迟年,他朝谢时泽怒吼,“我和微月在一起整整七年,你们才在一起多久?”
纪迟年的手仍拎着保温桶悬在空中,手指上有好几道细密的刀伤。
他满眼期待地看向林微月。
“微月,尝尝吧。”
林微月看他一眼,接过了汤。
纪迟年顿时欣喜若狂,对谢时泽露出得意的笑,“看到了吧?
微月就是更喜欢……”哗——林微月当面把汤倒进垃圾桶里,一滴不剩。
纪迟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声音发颤,“微月?”
谢时泽轻笑出声,“看到什么?”
林微月尝了块谢时泽做的点心,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是我喜欢的味道。”
闺蜜也在一旁感叹,“要是你早跟谢时泽在一起就好了。”
“纪迟年,时泽做的东西比你的好吃一万倍。”
林微月下了逐客令,“我不需要你迟到的补偿,也不想再看到你,你懂吗?”
冰冷、嫌恶、厌倦。
纪迟年心脏一颤,脸色煞白。
“微月,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约定和承诺,难道你都忘了吗?”
“为什么你突然就不爱我了?”
“谢时泽一个后来者,你凭什么选择他?”
林微月握住谢时泽的手,声音很轻。
“就凭他不会在我化疗时跟情人出去旅游度假。”
纪迟年哽了一瞬,“他现在不出轨,以后呢?”
“你们才在一起多久,就这么信任他?”
“微月,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总要给我一个机会。”
“我发誓,我以后绝不再犯!”
林微月淡淡抬眼,“说完了吗?”
“你很吵,我需要静养。”
仿佛苦胆入喉,纪迟年一瞬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他只能从口袋里拿出婚戒,“微月,这是我们当初结婚用的戒指,我拿去重新打造过了。”
“你收下它,就算不戴,也能当个纪念……可以吗?”
林微月瞥了一眼,轻笑出声。
“就是当初你趁我病倒,从我手上摘下来拿去给阮雨棠做耳钉的那枚戒指?”
“纪迟年,这么脏的东西,我只会嫌恶心。”
林微月拿过戒指,猛地丢远。
它滚进下水道里,再也找不回来。
这一刻,纪迟年终于明白。
林微月没有赌气,没有欲擒故纵。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