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上的金粉簌簌落在我鼻尖,说出的新句子让我血液凝固:“他们在召唤沉睡的窑。”
---市立美术馆送来邀请函那天,我正对着陶陶的“杰作”血压飙升。
这家伙把我客户订制的青瓷瓶改造成了抽象派作品——瓶身缠满紫藤萝釉彩,还嵌着芒果核雕刻的星月。
“这是现代艺术。”
陶陶用刚学会的词汇狡辩,指尖还粘着没洗掉的钴蓝色釉料。
我气得抓起抹布要擦,他却突然握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快递员就是在这要命时刻敲的门。
等我抱着新到的缠枝牡丹瓶转身,看见陶陶正对着插在瓶里的玫瑰发呆。
那是合作方公子哥送的,卡片上“窈窕淑女”四个烫金字刺得他眼底金纹狂闪。
“这是工.…..作..….”我话音未落,陶陶突然抓起青瓷瓶仰头就灌。
他的喉结像传送带上的滚轮不断滑动,两斤重的陶瓷瓶就这么消失在唇齿间。
“吐出来!”
我掰他下巴的手都在抖。
青年委屈地眨眼,腹部传出瓷器碰撞的脆响,皮肤下开始浮现青瓷特有的冰裂纹。
当裂纹蔓延到心口时,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竟是沾着釉彩的玫瑰花瓣。
---全市陶艺展开幕当天,我盯着手机里的救护车定位浑身发冷。
陶陶从凌晨开始进入诡异的高温状态,皮肤呈现出窑变特有的七彩光泽。
更可怕的是那些裂纹,如同干涸河床遍布全身。
“再撑半小时.…..”我往他嘴里塞芒果干争取时间。
青年倚在展馆消防通道里轻笑,指尖在我掌心画了颗歪扭的爱心:“要记得.…..”爆炸声从主展区传来时,陶陶突然挣开我冲向火场。
我追过去时看到的场景此生难忘:他立在倾塌的展架中央,双手托着坠落的横梁,下方是吓呆的孩童参观团。
飞溅的陶器碎片在他周身悬浮,折射出万千凤凰虚影。
“接住。”
陶陶转头对我做口型,突然彻底碎裂。
那些带着金纹的碎片并未落地,而是裹着凤凰火聚成卵形。
当我哭着扑过去时,炽热的陶卵中传出熟悉的心跳,釉彩流淌的表面逐渐浮现字样——“请投喂芒果干”。
---三年后的个人展上,记者们围着中央展品惊叹不已。
等身高的青年雕塑在射灯下流转着星云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