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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英年早逝,诈尸王爷怎么求我宠?沈岁安陆渊》精彩片段
陪着祖父祖母用过膳,沈岁安才离开上房,还没回自己院子,在半路就被拦住了。
“大姑娘,老爷要休了太太,求您快过去救救我们太太。”
丫环一下跪在沈岁安的面前。
听到父亲又要休了继母,沈岁安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她的生母身子不好,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程姨娘便在家中独大。
沈岁安有时候在想,如果父亲当初不是太宠爱程姨娘而忽略母亲的感受,母亲就不会终日郁郁寡欢,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在母亲去世之后,程姨娘彻底掌权,四年前,她还想让父亲扶她为继室,被祖父强烈反对了,而是为父亲求娶了继母姜氏。
继母出身江南第一商贾,因着姜家老太爷对祖父有恩情,祖父做主定下的这门婚事,继母为人耿直坦率,学不会像程姨娘那般娇柔小意,更不会跟父亲一起吟诗作对,父亲总嫌弃她粗俗。
可就是这位粗俗直率的继母,得知她在陆家被苛待时,不顾一切去陆家对质。
为她与陆家抗衡,为她掌掴宋秀枝。
最后沈江林为了讨好陆家,把继母给休弃了。
沈岁安从小就失去母亲,对继母也一直感情淡淡,却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感受到有母亲爱护的温暖。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护着继母的。
“这次父亲又是因为什么事?”
沈岁安问。
丫环说,“今天太太想去花园捡几朵花回去,程姨娘见了拦着太太,说那些芍药是老爷特意为她种的,任何人都不能采摘,太太只是跟她吵了几句,她就自己摔下湖里,等老爷来了,她说是夫人推她的......”沈岁安想起来了。
上一世,程姨娘因为芍药继母起争执,她一口咬定是继母推她的,连累她流产失去孩子。
父亲还写了休书,要不是祖父拦着,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木槿,你拿着我的名帖去找周大夫,请他务必尽快赶到沈家。”
沈岁安想起更重要的事,立刻就吩咐丫环。
“是,奴婢立刻就去。”
来到月影院,还没走进去,就听到沈江林的怒骂声。
“我只当你粗俗上不得台面,没想到你还这么恶毒,你自己生不出孩子,见不得程氏为我生儿育女,故意推她落水,如今你害得她流产,你是不是得意了?”
姜氏本来是愧疚的,听到丈夫这般误会她,她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不过是几朵花,我怎么知道不能摘,是她非要拦着我,还要拉我的手,我怎么知道她有身孕。”
她要是知道程氏有身孕,肯定离她十万八千里远。
“你还要狡辩!”
沈江林怒喝,“我要休了你,你根本不堪为沈家的主母。”
姜氏瞪大眼睛,“你......你要为了个妾室休妻?”
“老爷,不要为了我跟太太置气,不过是个孩子,没了就没吧。”
屋里,传出程姨娘虚弱的声音。
沈江林急忙转身进了里屋,看到旁边一盆血水,他满脸的心疼。
“你就是太善良了,那贱人这么害你,你还要为她求情。”
程姨娘默默地落泪,看起来格外娇弱动人,“都是我不好,不该跟夫人争辩,我只是想着那些芍药是老爷为我种下的,就舍不得别人去破坏它的美好。”
沈江林一颗心仿佛被揉碎了,“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你既然有身孕,为何要隐瞒?”
姜氏叫道,“还有,你把话说清楚,我碰都没碰你,怎么推你下水得。”
程姨娘轻咬下唇,“老爷,真的不关太太的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沈江林指着姜氏怒骂,“恶妇,你害死我的孩子,居然还要在这里威胁淑屏!”
“我威胁她?”
她哪一句话是在威胁程氏。
“我......程姨娘流产,怎么没请大夫?”
沈岁安昳丽的身影出现,她轻轻地握住姜氏的胳膊,“太太,您别气坏自己的身体。”
姜氏眼底闪过诧异,“岁岁,你回来了。”
程姨娘眼神微闪,她虚弱一笑,“大姑娘,大夫已经来过了。”
“姨娘请的是哪个大夫,他确定姨娘是流产了吗?”
沈岁安稳。
沈江林皱眉呵斥,“你说的是什么话,这么一大盆血水在这里,难道还有假?”
是啊,特意摆了这么一盆血水在这里作甚,怕别人不知道她流产啊。
“母亲不知姨娘有孕,导致姨娘流产,确实是她的不对。”
沈岁安看到程姨娘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为了替母亲赔罪,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周大夫,请他为姨娘调理身体,相信很快就能痊愈,为沈家继续开枝散叶。”
“哪个周大夫?”
程姨娘诧异地问。
沈岁安微笑,“自然是有神医之称的周大夫。”
周大夫是上京有名的神医,他的性子怪癖,平时想要请动他上门看诊,还要看他的心情。
程姨娘之前就想请他为自己调理身子的,结果连见都没见到周大夫。
只是这次程姨娘听了沈岁安的话,脸上并没有欣喜的样子。
“不必了,我已经请了陈大夫,我一向只信得过他。”
程姨娘立刻说。
“姑娘,周大夫到了。”
木槿微喘着气,给沈岁安递了个眼色。
程姨娘抓住沈江林的手,“老爷,我不想......”沈岁安挑了挑眉,“姨娘之前不是还托人找过周大夫,这会儿怎么又不愿意了,莫非......你是有难言之隐的病不敢被父亲知道?”
“我没有!”
程姨娘眼底闪过恨色。
“父亲,程姨娘年纪不小了,生下怡姐儿和耀哥儿之后,好不容易才又怀上,就怕这次落下病根,以后对身子不好。”
沈岁安言辞恳切,全是对程姨娘的担心。
沈江林被说动了,“淑屏,就让周大夫给你看诊吧。”
“请周大夫进来。”
沈岁安听到父亲的话,立刻就示意木槿去请人。
程姨娘脸色一变,泪如雨下,“老爷,刚才陈大夫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上孩子,我的心都已经碎了,难道还要周大夫再让我心死一次吗?”
“你该不会是没怀孕才不敢让周大夫诊脉吧?”
姜氏狐疑地问。
沈岁安看了她一眼,真难得,她的这位继母聪明了一回。
沈岁安从窒息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马车里打了个瞌睡。
金乌西坠,冬日寒风刺骨。
行人匆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香。
离马车不远,一间名为春不晚的酒馆闯入眼帘。
“姑娘,奴婢看到了,就是她,别人都叫她宋小娘子,她跟她母亲相依为命,以前只是支个小摊,这铺面肯定就是陆珩少爷买给她的......”耳边是丫环木槿替她抱不平的埋怨。
这些话,她听过一次了。
沈岁安望着自己葱白纤细的双手,不再枯瘦如柴,是暖热柔软的,不是冰凉干瘪的。
“姑娘,那宋小娘子发现我们了!”
木槿掀起帘子,语气有些着急。
凉意扑面而来,惊醒怔忪的沈岁安。
居然重生了。
她记得今日的场面。
在上一世,这是她悲惨操劳的人生开端。
“沈姑娘,你是来找我的吧,既然来了,怎么不下车与我相见。”
熟悉的娇俏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沈岁安闭了闭眼睛。
外面的女子是陆珩的心尖白月光,陆珩以后的外室宋秀枝。
一个身份低微的卖酒女。
陆珩如今是她沈岁安的未婚夫,是她上一世对她冷情冷性的丈夫。
她到死都最怨恨的人就是这对狗男女。
没想到重生后要见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宋秀枝。
“我与陆二公子清清白白,沈姑娘千万不要误会,陆二公子只是同情我,才会教我写字,借我银子买店铺,你千万别信了外面流言蜚语。”
“我宋秀枝虽然出身卑微,但这辈子也绝不与人为妾。”
信誓旦旦的话犹在耳边,这些都是宋秀枝上一世跟她说过的话。
沈岁安撩起帘子,目光落在眼前的年轻少女身上。
宋秀枝一身粗布衣裳,一头秀发用湛蓝色头巾简单扎在脑后,既俏丽又不失利落。
她长得不算美丽娇艳,顶多称得上俏丽可爱。
偏就是这样一个哪方面都比不上她的女子,抢走她的丈夫,独占陆珩的心。
而她呢?
孤独寂寥在陆家大宅之中,为陆家上下操劳留下一身病痛。
即便如此,她到死都没换来陆家所有人包括她的丈夫一句称赞。
他们对她只有凉性刻薄的嘲讽,认为她生不出孩子就是罪大恶极。
生不出孩子......沈岁安嘴角划过冷笑,除了新婚那段时间,陆珩一心在宋秀枝这个外室身上,在她流产之后更是找借口不与她同房。
嘴上说为了她好,实际上是为了宋秀枝守身。
她永远忘不了,宋秀枝带着一双儿女出现,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怜悯和嘲讽。
沈岁安终其一生都不曾那样羞愤和不堪。
她活得像个笑话。
宋秀枝看到沈岁安的瞬间却愣住了。
她知道陆珩的未婚妻是世家贵女,下意识认为对方应当寡淡无趣。
没想到会生得这样明妍夺目,艳光炽盛。
“既然你知道陆珩有未婚妻,怎么还心安理得接受他给你的铺面?”
沈岁安美眸微抬,瞟了一眼酒馆。
宋秀枝屈辱地咬了咬唇,“沈姑娘,就当我是跟陆二公子借的银子,我......我一定会还给他的。”
沈岁安差点想笑出声。
“这是我陆某人的银子,与其他人无关。”
一道清冷的声音夹着冰雪的寒意传来。
陆珩脚步急切,他大步来到沈岁安的面前,将宋秀枝护在身后。
沈岁安抬眸望着她上一世的丈夫。
顿时恨意滔天,眼神更加冷冽。
陆珩是镇国公的嫡子,生得容貌俊美,矜贵无双,在众人眼中如谪仙一般的高岭之花。
他们虽然定亲多年,两人并没有太多交集,偶尔年节在宴会上碰面,浅谈几句,便各自别过。
沈岁安以为这是陆珩性子使然,他每日公务繁忙,作为侍中郎,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没有时间跟她这个未婚妻多说几句话。
自从他和宋小娘子传出流言蜚语,她一直在等他的解释,等了三天都不见他的人,她只好亲自去宫门外。
从早上等到天黑,只等来他一句太忙了,没空见她。
如今她来找宋秀枝还不到两刻钟,他就急匆匆赶来了。
当真是心疼宋秀枝,怕被她欺负了啊。
“陆二公子,你的公务不繁忙了吗?”
沈岁安语气嘲讽地问。
陆珩面上闪过一抹尴尬,他只是不想多费唇舌解释不存在的传言,所以才不想见沈岁安。
“沈姑娘,我跟宋小娘子是清白的,你不要听信那些谣言,免得毁了他人的名声。”
陆珩低声说。
“她说是你的学生,是吗?”
沈岁安平静地问。
宋秀枝瞳孔微缩:“我何曾说过......”她怎么可能想当陆二公子的学生。
陆珩叹息一声,“宋小娘子不识字,我是教了她识字。”
他和宋秀枝真的没有任何私情。
半年前,他要处理一件棘手的举报案,下值时已经天黑。
夜里寒凉,他正好路过一处酒摊,宋秀枝独自在卖酒。
他让马车停下,坐在棚下温了一壶酒,静静地思考着。
酒喝完了,他也想通棘手的地方。
后来,他每天晚上经过,都会在酒摊这里要一壶酒,有时候也没喝几杯,就是静静地坐着。
宋秀枝经常会给他温一壶酒,在他能看到的地方陪着他。
有时候会跟他聊几句,有时候会说些民间趣事。
她的活跃乐观,让陆珩乏味沉闷的生活多了几分新奇。
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任何其他交集,一个是身份卑微的酿酒娘子,一个是身份尊贵的国公府公子。
直到一个月前,宋秀枝的酒摊突然消失了。
陆珩找了她三天三夜,没有了半点矜贵的模样。
得知宋父要将女儿嫁给一个鳏夫换银子,陆珩给宋姑娘盘下铺面,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
他知道自己有未婚妻,帮助宋秀枝,只是觉得像她这般为生活坚韧奔波,鲜活灵动的女子不该因为银子被强迫嫁给不爱的男子。
“陆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将来你还能坦坦荡荡地爱上自己的学生吗?”
沈岁安看着宋秀枝惨白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你们这辈子一定要清清白白,即使相爱也不能承认,千万别恶心我。”
陆珩清冷俊美的脸庞出现怒容,“沈岁安,你别太过分了。”
沈岁安打断他的话:“我这人不喜欢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陆珩,明日拿着婚书来退婚吧。”
上一世,陆珩也是这样,一开始不肯承认自己的情意,却又和宋秀枝暧昧地纠缠着。
而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做妾的宋秀枝,却在三年之后带着一双龙凤胎出现在她面前。
宋秀枝成了贵妾,要不是镇国公不同意,陆珩甚至要娶她当平妻。
进门之后,陆珩和宋秀枝更加恩爱,而她只是见证他们热烈爱情的旁观者,在他们人生留不下一抹色彩。
在陆珩的眼中,沈岁安的端庄温婉在宋秀枝面前是盛气凌人,她的克己守礼是在看不起宋秀枝。
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她耗尽心神地持家,为他前程处心积虑谋前程,他在她面前永远清冷自持,只有在宋秀枝面前眉眼温柔。
最后,还要被宋秀枝的女儿推下假山摔死,为他们的母亲让出正妻的位置。
重活一世,她打算换一种活法。
她不会再让自己受任何伤害了。
至于眼前的狗男女,她曾经受过的苦痛,一定会加倍奉还的。
站在陆老夫人后面的豆蔻少女不悦地嘟囔着:“祖母,您瞧,她居然都不来给您请安,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她是在气你二哥,以前没看出她还有这么大的心气儿。”
陆老夫人低声说。
陆嫣撇了撇嘴,她觉得沈岁安能够跟二哥订婚已经是极大的福分,放眼整个上京城,想要嫁给她二哥的女子都能在城墙绕一圈了。
居然因为一点小事就跟他们陆家摆脸色。
“祖母,她这样的,以后进门岂不是更摆谱。”
陆嫣说。
她一向不喜欢沈岁安。
“你跟她年纪相仿好说话,去劝一劝她,陆家自是看不上那姓宋的,让她不必放在心上,适可而止,别让两家太难堪了。”
陆老夫人说。
像今日这种只奉承曲老夫人,却对她置若罔闻的态度,着实让陆老夫人觉得丢了脸面。
陆嫣眼睛一亮,刚才她看到沈岁安头上的垂银丝流苏翡翠七金簪子很喜欢。
像以前一样,只要她开口,沈岁安肯定会送给她的。
“是,祖母。”
她出了大厅,就找下人询问曲清璃和沈岁安的去向。
沈岁安被曲清璃带着来到花园跟其他贵女一起玩投壶。
只是,沈岁安心不在焉,她知道宋秀枝也会在这里出现,是曲清璃故意要她送酒过来的,她要宋秀枝看一看她们望族世家与她平民百姓的差距。
想要警告宋秀枝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接近陆珩。
宋秀枝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她觉得在曲家寿宴受了侮辱,从此不肯再见陆珩,誓要跟陆珩撇清关系。
陆珩虽然没有立刻出面维护宋秀枝,却因为这件事记恨曲清璃。
后来更是找了各种罪名弹劾曲家,导致曲家彻底垮台,曲老夫人受不住刺激当场去世,曲家其他人被流放南岭。
曲清璃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也被迫嫁给一个鳏夫,被那鳏夫折腾人不像人,最后投缳自尽。
这件事是沈岁安上辈子解不开的心结,她也是因为曲清璃这件事,终日郁郁寡欢。
她不能让曲清璃继续为她挡在前面了。
“姑娘,您订的酒送来了。”
这时,丫环进来给曲清璃回话。
曲清璃把玩着手中的箭,嘴角弯起甜甜的笑,“那就送到这里来,我请大家喝酒。”
“青璃,我可知道你们曲家藏了不少好酒,你舍不得拿出来给我们大家伙品尝,还专门从外面买些便宜货色,要是不好喝,我们饶不了你。”
说话的是永嘉郡主,她跟曲清璃是表姐妹。
曲清璃星眸扫了一眼花园入口,笑盈盈地道,“表姐你别误会我,我挑的是最近上京城最有名声的春不晚,想来酒是不错的。”
“嗤。”
永嘉郡主不屑地轻嗤。
“靠下作手段开起来的铺子,那酒水配入我们的口吗?”
沈岁安抬头就看到宋秀枝站在入口处,把她们嘲笑鄙夷的话都听进去了。
那张清秀的脸庞此时煞白煞白的。
“快点啊,我们姑娘还等着你的酒呢。”
丫环见宋秀枝停下脚步,不悦地呵斥。
宋秀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岁安。
她就奇怪,这种名门望族怎么会看上她一间小酒铺的酒。
原来是沈岁安故意要羞辱她。
“这就是陆珩看上的?
也不怎样嘛,还不如我们家的三等丫环生得好。”
永嘉郡主眼尾一扫,连正眼都不屑看过去,丝毫不给宋秀枝的脸面,已经开口嘲讽。
宋秀枝提着酒坛,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用力地挺直腰板,想要在这些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面前留住属于她的尊严。
“曲姑娘,您要的酒,我已经送来了。”
宋秀枝放下酒坛,“我的酒的确不是很名贵,却是我亲手酿造出来的。”
“我的出身的确比不上你们,可我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没有什么丢脸的,你们不必羞辱我,我并不觉得比你们差多少。”
她们是有好的出身才能趾高气扬,如果像她一样是平民,像沈岁安这样的,过得还不如她呢。
曲清璃挑了挑眉,她轻笑出声,“秀芝,试一试她的酒。”
宋秀枝听到曲清璃叫出一个名字和她一样的丫环,她的眼眶倏地发红。
只见那小丫环上前打开酒坛,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随即皱眉吐在绢帕上。
“姑娘,这酒入口粗涩,不适合诸位姑娘。”
“听到没有,要不是你借着陆珩的名头在外面卖酒,谁会去买你的酒。”
曲清璃说,“几句实话就是羞辱你,你的尊严真值钱。”
宋秀枝眼眸蓄着水雾,将目光投向沈岁安,“沈姑娘,我那日已经跟你解释过,我跟陆二公子是清白的,何必再来试探我?”
这一幕跟上一世真是一模一样,大家嫌弃她的酒,她便认为是沈岁安在羞辱试探她。
那时候沈岁安为了彰显宽容大度,为了陆珩的面子,还在好友面前维护宋秀枝。
现在回想,她简直像是在背刺曲清璃。
就算曲清璃做得再不好,那也是为了她出头。
“你与陆珩之间是否清白,与我无关。”
沈岁安淡淡地说。
“今日我们出银子买了你的酒,是你的酒不行,难道还不能让别人批评几句了?”
宋秀枝惨淡一笑,“沈姑娘,你究竟要我如何做才肯放过我?”
曲清璃怒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沈岁安拉住曲清璃的手,这是她和宋秀枝的恩怨,不该让曲清璃为她出头。
“你知道陆珩有未婚妻吗?”
沈岁安冷淡看着宋秀枝问。
宋秀枝的脸色微微一变,“我......我不知道......沈姑娘,听说你要跟陆二公子退婚,请你不要因为我误会他,你要打要杀,我都随你。”
宋秀枝在她面前跪了下去,重重地磕头。
“我跟你认错,春不晚我也还给你,沈姑娘,我愿意离开上京城。”
“陆二公子真的是好人,他只是想帮我而已。”
沈岁安目光清凌凌地盯着宋秀枝,“这么说,你真的如陆珩所说,只是她的学生了?”
“陆二公子是教过我认字,但是......既然如此,那应该为你们办个拜师宴啊,这样一来,上京城便不会有人误会,也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你们了。”
沈岁安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你说是不是啊,陆二公子。”
陆国公爷本来还以为沈岁安会替陆珩说话,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要退婚。
姜氏这个搅屎棍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终究不是亲生的,难免考虑会有失偏颇,岁岁,婚姻大事,你还是要自己想清楚的好。”
陆国公爷怀疑是姜氏撺掇,沈岁安才有退婚的念头。
一个继室,怎么可能真心为原配的女儿做打算。
“母亲待我一向视如己出,国公爷莫要误会我母亲。”
沈岁安淡淡地说。
姜氏眼眶一热,感动沈岁安会这样维护她,还在外人面前称她为母亲。
“岁岁,你是不是真的要退婚?”
沈老太爷因为咳嗽,声音更显沙哑。
沈岁安担心地望着他,很担心他又要为了她跟陆家妥协什么条件。
昨天得知她和陆珩的亲事是先帝口谕所赐,她就清楚,她要退婚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算今日陆珩拿来退婚书,只怕也要经历许多波折。
何况她看得分明,陆国公爷不会同意退婚。
有上一世相处的经历,她很了解这个陆国公的心狠手辣和阴险。
如果没有他的威逼利诱,她前世也不会将自己困死在陆家后宅。
“祖父,我想跟陆二公子单独说几句话。”
沈岁安轻声说。
陆国公爷满意地微笑,相信凭他这个孙子的魅力,沈岁安不会舍得退婚。
小姑娘嘛,脸皮薄是正常的,说退婚估计也只是要给自己挣回脸面。
“阿珩,那你跟岁岁去吧。”
沈岁安朝着众人福了福身,笔直地往外面走去,看都没看陆珩一眼。
陆珩眉目平静清冷跟在她身后。
秋风瑟然,尚未入冬,已觉得寒凉。
“你不必对宋姑娘耿耿于怀,以后不会再有任何我与她的传言。”
陆珩低声开口。
沈岁安弯唇浅笑,声音说不出的嘲讽和冷意,“陆二公子的意思,是以后会做得更小心,不会让别人发现?”
陆珩的脸色一沉,“何必这般得理不饶人,难道非要逼得宋姑娘在上京城无法生存,沈姑娘,我以为你是个善良之人。”
“我不是,陆二公子千万不要对我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沈岁安冷笑。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别说是宋姑娘,以后什么李姑娘王姑娘,我都容不下。”
陆珩胸腔涌起一团怒火,他以前跟沈岁安并没有太多来往,原来她贤惠温婉的形象居然是装出来的。
“你知道我们两家的亲事是如何来的吗?”
沈岁安淡淡地问。
“先帝口谕,所以,不是你想退婚就能退婚。”
陆珩移开视线,不再去看沈岁安。
他今日才发现未婚妻与他想象不同,他有些失望。
沈岁安望着前面波光潋滟的湖面,“那怎么办呢,我只要想到你跟宋秀枝,便恶心得连饭都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就算你对她是清白的,宋姑娘对你未必是坦坦荡荡。”
“那你究竟想如何?”
向来清冷自持的陆珩终于有了不耐烦。
沈岁安瞥他一眼,比起他的不耐烦,她还更厌恶。
“既然一时半会儿无法退婚,劳烦请陆二公子克制你的情感,不要跟宋姑娘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你也不想被骂狗男女吧。”
陆珩倒抽一口气,平生第一次被骂得这样难听,俊脸涨得通红。
“沈岁安,你简直不可理喻。”
看到他被自己气得胸膛起伏,沈岁安还是觉得不够解恨。
“你放心,我一定会如你所愿退婚的。”
陆珩拂袖离开。
再跟沈岁安说下去,他不但失了体面,连形象都要维持不住。
沈岁安望着他的背影,清澈明亮的眼眸凝了一层寒冰。
陆国公爷见孙子回来后的脸色不太对,寒暄几句就跟沈老太爷告辞离开了。
............沈岁安被沈江林叫去训话,他有听说过陆珩跟卖酒娘子的事,但他并没有觉得多要紧。
男人有些风流韵事不是很正常?
女儿居然还想退婚,而且没有问过他这个当父亲的,这简直是在挑战他一家之主的威严。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你要是跟陆家退婚,以后还能找到什么婆家,简直是胡闹!”
沈江林冲着沈岁安骂道。
“就算以后嫁不出去,我也要退婚,大不了就去当个姑子。”
沈岁安冷冷地说。
姜氏连忙说,“当什么姑子,全天下又不是陆珩一个男人,以后比他好的多的是。”
沈江林指着姜氏,“你是怎么当母亲的,她这么胡闹,你不教训她,你还在帮她说话。”
“陆珩还没成亲就养外室,这么脏的男人谁稀罕。”
姜氏呸了一声。
脏?
沈江林怒瞪着姜氏,“你指桑骂槐在说谁?”
姜氏冷笑,“你要是不心虚,怎么知道我是指桑骂槐。”
“你......你......”沈江林说不过姜氏,“简直泼妇!”
沈老太爷掩嘴轻咳几声。
沈岁安没有理会他的责骂,而是将目光投向沈老太爷。
“祖父,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沈岁安低声说。
“青雀说您昨天半夜咳了许久,今日请周大夫再来给您脉一下。”
如果照着上一世的时间,祖父的身子顶多再撑三个月就彻底病倒。
沈老太爷笑着说,“昨日周大夫才来过,已经开过药了,就不要再劳他总是奔波。”
他抬眸看向沈江林,“岁岁的婚事,由她自己决定,她若是不想嫁给陆珩,就算舍下我这张老脸进宫求皇上,那也要去。”
沈岁安鼻头发酸,差点就落下眼泪,“祖父,您不用为我的事操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父亲,陆珩到底有什么不好的,您别听岁岁的,她惯来是任性的......”沈江林急忙叫道。
姜氏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外面的人都夸岁岁是大家闺秀典范,你这个当父亲的倒好,居然说她任性,岁岁到底哪里任性了?”
“哼,没有亲娘的孩子就是可怜,比不得那些有亲娘的,随便几句话就能把傻子哄得团团转。”
沈江林反应慢了半拍,才发觉自己就是姜氏口中的傻子。
“你、你好歹是主母,怎么说话做事一点形象都没有,你看看哪家主母会翻白眼的。”
沈江林气得骂道。
“我当然比不得你的程姨娘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要不是昨天我运气好,说不定被害的就是我的孩子了。”
姜氏哼道。
“我看罚她禁足三个月太轻了,应该趁机发卖出去,省得又害人。”
沈江林:“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我现在是好好的,万一哪天她又起歹心陷害我和孩子呢。”
“太太,不吉利的话可不能说。”
沈岁安道。
“对,呸呸呸,送子观音菩萨,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您千万别见怪。”
姜氏忙朝着上空拜了拜。
老太爷和老夫人对视一眼。
虽然姜氏有时候言行举止的确不够端庄,但胜在她没有坏心,而且对岁岁也是真心疼爱。
就是有时候太耿直了,又不懂得伏小做低,跟丈夫离心,所以总是被程姨娘压着一头。
这次要不是岁岁及时 回来,她又要被冤枉害得程姨娘小产。
不过,好在姜氏如今也有身孕了,平平安安生下嫡子,有他们在,程姨娘在这后院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沈岁安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
在陆家后院时,她也是这样一宿一宿地失眠,大好年华却如枯萎的花朵迅速颓败。
她以为和陆珩退婚只是一纸婚书的事,没想到会是先帝赐婚。
虽然没有圣旨,但口谕也是旨意。
二十年前,睿文帝膝下无子,决定从子侄中挑选嗣子作为储君。
最后才选中先帝,也就是武帝。
在长达五年的争夺中,先帝才在血海中存活下来。
她祖父的身体就是因为替先帝挡过一剑,身体彻底败坏,一场风寒都能让他卧床一个月。
祖父和陆国公爷都有从龙之功。
三年前,祖父因为身体不好,辞去首辅的官职,沈家在朝堂中的地位也大不如前。
不过这是一件好事。
新帝是个多疑的人,虽然表面看仍然在重用陆家,实际上却处处在掣肘着陆国公爷。
他会愿意看到沈家和陆家联姻吗?
沈岁安觉得新帝应该不会的。
她的父亲只是礼部侍郎,性子软弱自私,只靠祖父的荫泽才谋得官职,新帝根本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但祖父的门生不少啊!
这都是陆国公爷想要的人脉。
沈岁安猛地坐直身子,黑暗中,她的眼睛灼亮得仿佛如黑曜石。
她突然觉得要退婚也没那么难了。
只是,陆珩除了给宋秀枝买了铺面,其他为她疯狂的事都还没做。
陆家肯定不愿意退婚。
她的父亲为了得到陆国公爷提携,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不过......陆珩现在还矢口否认他对宋秀枝的感情,她可以帮他提前看清楚自己的心。
这一世,她不愿意跟陆珩有牵扯。
不代表她就能心平气和看着这对狗男女得偿所愿。
她要让世人知道,他们的情深似海是多么恶心。
有了应对的办法,沈岁安总算能安稳睡下。
红日冉冉上升,光照云海。
陆国公爷携着陆珩登门拜访沈家。
沈江林和姜氏一同来到上房。
“沈兄,都是我这个孙子不懂事,他已然知道错了,今日特意来跟岁岁认错道歉的。”
陆国公爷笑着对沈老太爷说。
陆珩垂下头,看起来的确像是认错的样子。
沈老太爷和沈老夫人对视一眼,看样子陆家并不是来退婚的。
他们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姜氏已经忍不住了。
“这么说,陆二公子前阵子到处寻找一个卖酒娘子是假的,给她买了铺面养着她也没有这回事?”
陆国公爷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暗诽这个姜氏不知礼数,长辈都没开口,她插什么嘴。
“沈太太,都是外面的流言蜚语,不能当真。”
陆国公爷的语气有些冷。
姜氏撇嘴,“空穴不来风,外面都传了这么多天,陆二公子也没来跟我们岁岁解释一句。”
走到门边听到这话的沈岁安抿嘴一笑。
她的这位继母说话直来直去,没有半点那些名门世家弯弯绕绕说话方式,陆国公爷只怕要被气得在心里暗骂了。
沈老太爷咳了几声,声音暗哑:“你跟那位宋姑娘,当真清白?”
陆珩目光坚定清明,“沈老太爷,晚辈可以发誓,与那宋姑娘并无任何私情。”
“那你要如何保证,将来与岁岁成婚之后不纳宋氏为妾?”
沈老太爷又问。
——你们这辈子一定要清清白白,即使相爱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千万别恶心我。
昨天沈岁安嘲讽的话仿佛还在耳边,陆珩俊秀的脸庞沉了沉。
“国公爷,若是二公子心有所属,我们沈家也不会强求无缘的婚事。”
沈老太爷淡淡地说。
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江林瞪圆眼睛,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因为一个低贱的卖酒娘子就跟陆家退婚吗?
陆国公爷今日低头来到沈家,自然是不会同意退婚的。
“沈兄,都是这孩子年轻不懂事,他就是不知人间险恶,见着别人一点疾苦就忍不住要帮忙。”
陆国公爷叹息。
“这件事是他做错了,岁岁责怪他也是应该的,让他跟岁岁好好道歉。”
他看得出沈岁安那小姑娘是喜欢自家孙子的,提出退婚不过是以退为进,如今陆家给了她台阶,她应该心中暗喜了。
沈岁安端庄秀丽的身影缓缓地走进大厅,款款地施礼,艳光炽盛的容貌似乎让周围都随着光亮许多。
“岁岁,到祖母身边来。”
沈老夫人朝着孙女招手。
陆珩抬眸看了沈岁安一眼,才发现她今日似乎更加明妍几分。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娶别人,自从知道他和沈岁安有婚约,他就知道她是自己日后的妻子。
沈岁安近乎完美,无论从容貌到礼仪,都是大家闺秀典范。
她活得就像写在书上的刻板人物,所以他才会被宋秀枝的灵动有趣吸引。
“陆二公子是来送退婚书的吗?”
沈岁安眸光流转,声音轻缓。
陆珩神色微僵,他尴尬解释,“昨日是我的错,我不知你会在宫门外等了那么久......”沈岁安望着他白皙如玉的脸庞,眼底流露出嘲讽。
“你不知我等了你一天,却知道我去春不晚找宋姑娘,甚至不到两刻钟,你就急忙赶来护着她?”
“是觉得我会伤害她吗?”
陆国公爷并不知还有这回事,脸色顿时有些阴沉。
“我并没有这么想,只是不希望你误会更深。”
陆珩皱眉,觉得沈岁安过于咄咄逼人。
他都已经登门道歉,她怎么还揪着这件事不放。
沈岁安朝着陆国公爷屈膝一礼,“国公爷,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姻缘也只是孽缘,我与陆二公子此生无缘,岁岁不强求。”
陆珩抿紧唇,皱眉盯着沈岁安,想从她平静的面庞看出她的违心。
沈江林怒站起身,“胡闹,你难道还想退婚?”
“难道陆二公子不是来退婚的,昨日我与他已经说清楚,两家婚事就此作罢。”
沈岁安道。
“婚姻大事,岂是你们能说不要就不要的。”
沈江林气得狠狠瞪了沈岁安一眼。
沈老太爷捂嘴咳嗽,脸色苍白了几分,沈江林悻悻然地闭上嘴。
“有老太爷和老夫人在,夫君,岁岁的婚事也不是你能做主的。”
姜氏小声说。
“要我说,退婚了才好,免得日后看着丈夫有二心,那日子一点都不好过。”
就像她一样,她不希望沈岁安步她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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