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献祭精神。”
她对着空气喃喃,将混合后的血样注入自己静脉。
发热开始于凌晨三点,这正是陆忱常值夜班的时间。
监护仪警报响起时,她抚摸着手臂上的静脉眼,仿佛触摸到他缝合伤口时手套的纹理。
可这时候,陆忱已经顾不上她。
温瑜的氧饱和度骤降到70%,陆忱系好手术衣的系带。
冷汗顺着脊柱滑进腰间纱布,那是三天前温瑜帮他包扎的伤口。
当时他说“小伤不用缝”,却没看见她转身时泛红的眼眶。
“准备自体血回输。”
他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联系血库调10个单位血小板。”
输血管连接瞬间,陆忱抿唇盯着温瑜无名指根处的环状白痕。
原来她从未真正摘下婚戒,只是将誓言藏在了离心口最近的位置。
就像她总默默把他白大褂的第三颗纽扣缝得格外结实。
那是听诊器最常刮蹭的地方。
监护仪的光铺满墙面,像极了新婚夜被他们碰翻的红酒渍。
那晚温瑜跪在地毯上擦拭酒渍,仰头时眼睛亮得惊人:“这可是我们第一个共同生活的印记。”
6除颤仪充电的嗡鸣声中,陆忱的手,按在温瑜冰冷的胸口。
200焦耳电流贯穿身体的瞬间,他忽然看清了那些被自己刻意忽略的细节:林晚说弄丢的病历,其实整整齐齐锁在她办公桌底层。
所谓实习生送的咖啡、保温杯底座却刻着温瑜名字缩写。
就连那枚卡在支气管里的纽扣,都是温瑜在他生日时,特意找老师傅定制的贝母扣。
由远及近的声音,令记忆快速褪色。
“陆医生!”
护士惊呼着递来胸引瓶,暗红血柱喷溅在隔离帘上。
“温瑜!”
他嘶吼着按下第二次除颤,电极板在苍白的皮肤上烙下焦痕。
无数个深夜,她是不是也这样徒劳地试图唤醒他死寂的心跳?
手术钳夹住断裂肋骨的瞬间,监护仪响起尖锐的警报。
温瑜的氧饱和度断崖式下跌,陆忱在气管插管时看见她咽喉布满血泡。
这是肺泡癌转移的典型症状。
“准备冷冻肺活检。”
他扯了扯口罩,汗珠顺着下巴滴哒——坠落在温瑜胸前。
血浸透的婚戒内圈突然脱落,里面藏着一个纸条。
当温瑜的心脏终于重新跳动时,陆忱跪在满是血污的地面,颤抖着展开那张从婚戒内掉出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