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婵萧临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无度?娘娘她只想夺权!柳婵萧临》,由网络作家“七喜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极殿守卫森严,小翠刚想跟着进去就被人拦下了,有其他在殿中侍奉的宫女过来扶着了柳婵的胳膊,将柳婵一路带到了侧殿的贵妃榻上。这时,太医院的王院使已经提着药箱过来了。他一路跟着太监走的满头大汗,进来后匆匆请安,这才赶紧问道,“是哪位娘娘身子不适?”刚才小太监一路拉着他小跑,支支吾吾也没解释清楚。差点将他这把老骨头拽的散了架。“她的脚踝扭伤了,给她看看。”萧临吩咐出声。王院使来不及多想,赶紧应了下来,待抬头看到柳婵的脸时,不由得愣了下。他有些不确定......这是哪位刚得宠的小主?倒不是说他不识的宫妃是罪过,而是他任职太医院的最高职位,除了为皇帝日常把脉,或是偶尔为静贵妃或是昭妃两人看病,其他的宫妃都是让底下的普通太医给看而已。“柳姑娘,...
《娇宠无度?娘娘她只想夺权!柳婵萧临》精彩片段
太极殿守卫森严,小翠刚想跟着进去就被人拦下了,有其他在殿中侍奉的宫女过来扶着了柳婵的胳膊,将柳婵一路带到了侧殿的贵妃榻上。
这时,太医院的王院使已经提着药箱过来了。
他一路跟着太监走的满头大汗,进来后匆匆请安,这才赶紧问道,“是哪位娘娘身子不适?”
刚才小太监一路拉着他小跑,支支吾吾也没解释清楚。
差点将他这把老骨头拽的散了架。
“她的脚踝扭伤了,给她看看。”
萧临吩咐出声。
王院使来不及多想,赶紧应了下来,待抬头看到柳婵的脸时,不由得愣了下。
他有些不确定......这是哪位刚得宠的小主?
倒不是说他不识的宫妃是罪过,而是他任职太医院的最高职位,除了为皇帝日常把脉,或是偶尔为静贵妃或是昭妃两人看病,其他的宫妃都是让底下的普通太医给看而已。
“柳姑娘,您得将鞋袜脱下来。”
黄九笑眯眯地提醒。
他这是是故意提醒王院使别误会,也是提醒柳婵接下来的动作。
柳婵俏脸一红。
她抬头看向萧临,小声开口,“皇上,男女有别......”男女有别,哪有女子随意在男人面前褪鞋袜,露出玉足的?
萧临不免再次多看了她一眼。
他如今确定了的是,小姑娘对他是真避嫌,别说像其他女子一样来勾引他,估计他主动给机会,这小姑娘都不要。
难得有不爱慕宫里荣华富贵的女子。
萧临嗯了声,转身离开,去了旁边侧殿的小书房,寻了本书随意翻着。
只是他的书翻了几页,也没听见如他想象中女子的痛叫声。
看来不严重。
虽这样想着,萧临不由自主地就放下了手里的书,抬步迈到了另一侧,正好能将柳婵所在的贵妃榻一览无余。
萧临只看了一眼,就皱了眉头。
不远处少女的脚踝高高肿起,通红一片,显然是伤的不轻,只见在王院使伸手按压时,她的手紧紧地抓住贵妃榻的一侧,已然隐约露出青筋,他目光上移,就见她杏眸湿湿,一滴泪珠儿挂在睫毛处要落不落,显然是疼急了。
可她愣是一声不出。
王院使很快就确定是扭伤了里面的筋,嘱咐她一定要静养至少一个月,切勿到处走动,不然会留下旧伤。
柳婵拿出帕子,飞快地将眼泪拭去,她眼里闪过一丝担忧,“过两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圣寿......您能不能给我开点赶紧好起来的药?”
还不等王院使说话,萧临就走了过来。
萧临冷声道,“就算是太后娘娘的圣寿,你也无需到处走动,到时候朕......让你姐姐将你安排好即可。”
柳婵的小脸上带着几分颓然,“是。”
“给她开一些上好的抹药。”
萧临吩咐道。
王院使立刻应了声是,大概也能猜到柳婵的身份,只是对她跟皇上的关系......他有点好奇。
他的药箱里倒是有一支常备的伤药膏,拿出来递给旁边的宫女,“这药膏是消肿的,只是膏体厚重,需耐心一点点推开。”
想了想,他又冲着萧临出声,“等会儿臣再让让送一些泡脚的草药过来,三日内应该就能彻底消肿,剩下的就只能靠这位柳姑娘慢慢养着了。”
在萧临点头后,王院使转身离去。
这会儿柳婵已经羞的满面通红,她不停地用手去拽着自己的裙摆,试图遮掩住露出的玉足。
宫女拿着药膏上前,“奴婢给您涂上。”
柳婵赶紧伸手,“我自己来吧。”
她用手搓了些许药膏,小心翼翼地抹在自己红肿的脚背上,十分小心仔细,时不时又微微咬了唇,像是在忍耐疼痛。
确实是疼的厉害些,没多会儿柳婵的额处就有了细汗。
萧临站在旁边,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也许是他先入为主地觉得女子受了伤就该哭的梨花带雨,也许是他身边的女人见了他都要拼命引起他的喜欢或着心疼,可眼前这个......她不是这样的。
当他的目光落在少女的玉足上时,不知怎的,心里一动,竟有些莫名地痒痒。
“朕听黄九说,柳家的女儿在京城中的名声极好。”
萧临寻着话题。
柳婵心道柳家乃太后的母家,谁敢在外说柳家女儿的不是?
私下里,柳家的姑娘争斗也不少。
心里虽是这样想,柳婵却点头,“一来嫡母管的严,二来诸位姐妹也是为了日后能寻个好夫家。”
这话倒是真的,名声这种东西,尤其在未出阁的姑娘时,最为重要。
不管背后怎么样,明面上总是贤惠懂事的。
“朕听说你已经定了亲事?”
萧临像是闲聊,“什么时候成亲?”
“还有两个多月。”
柳婵面上带了几分羞涩。
“喜欢他?”
萧临又问。
柳婵露出少女即将出嫁的欢喜。
“当然喜欢,他对我极好。”
她小声道,“一想到快成亲了,我还挺期待的。”
萧临抬头看了她一眼。
对她极好?
他记得黄九说过,安阳侯府的那个嫡次子日日流连于青楼不说,整日在市井中斗鸡遛狗,活脱脱地一个浪荡纨绔子弟。
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怕是要被豺狼虎豹骗了。
柳婵捧着小脸,一副再期待不过的模样,“我跟他说,我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是应了我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临只觉得心口处像是有羽毛扫过,酥酥麻麻的痒,眼前的少女一派天真烂漫,似乎慢慢揭起了他尘封已久的那丝悸动。
不等他多想,就见柳婵试图站了起来。
许是她的腿麻了,就当她单脚蹦了两下,再要坐下时,就不小心踩空了,直接往前面扑了过去,萧临下意识地上前接她,却不想手上接了个空,让她直直地撞在了自己的胸前。
柳婵当即“啊”的一声惨叫,然后便见她迅速后撤,抬手捂住了精巧的鼻尖。
她的鼻尖被萧临的胸脯撞的又疼又酸,眼泪直接哗哗淌了下来。
“朕看看。”
萧临下意识的上前扒开她的手,凑近了看。
柳婵原本白皙的鼻尖此时红通通的,两只小手紧紧地捂着,甚是可怜。
“好疼......”少女的声音十分绵软,眉头微微皱着,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萧临离得近,甚至能闻见少女身上独有的幽香。
他呼吸一滞!
柳婵半点不曾察觉,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推他的胸脯,娇气出声,“你压到我的脚啦。”
萧临终于回过神,他猛地起了身站稳,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柳婵抿了抿嘴,开始努力回想昨日发生的事情。
她确实需要想一想,毕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进屋前的事情已经隔了许多年,细节什么的她已然记不清。
“臣女本就喝不了多少酒,昨日被宫女扶进屋子的时候,早已昏睡过去,再次醒来,皇上已经压在了臣女的......身上。”
她的脸蛋渐渐红了起来,越说越小声,“臣女当时被吓得酒都醒了,只顾着反抗,哪里还有别的感觉。”
萧临定定地看着她一副苦思冥想的娇俏又认真的模样,忽的就勾了嘴角。
刚才心头烦躁的感觉一瞬间消散。
好在柳婵抬头看过来的时候,他立刻恢复了原来的冷漠,“既然如此,朕会还你一个清白。”
柳婵应了声是。
见萧临沉思不再开口,她想了想,转身就要告退,“臣女先回去了。”
就在她转身之际,萧临突然发问,“既然不是你,那就是静贵妃做的?”
柳婵猛地回过头来,小脸浮现丝丝恼怒,“皇上,恕臣女直言,谁会将别的女人送到自己深爱的男人的床上?
姐姐对您一片痴情和真心,您竟然能如此想她!”
她小脸气鼓鼓的,显然是生气了。
“皇上您有所不知,我们这种庶女,生下来就不被人待见,尤其像是臣女这样一出生就没了生母的,日子更是难过,若不是姐姐突然让人接我进宫,臣女怕是这一生都体会不到什么叫疼爱,望皇上怀疑谁,也不要怀疑姐姐。”
说罢,她不顾萧临如何想,直接转身就走。
只是她身上就穿着单薄的寝衣,屋子的地龙燃的又旺,根本感觉不到寒冷。
若是出去的话......怕是要冻着。
萧临看了旁边的黄九一眼,黄九难得反应迟钝了半拍,“皇上的意思?”
“还不送她回去?”
萧临瞪了他一眼。
见黄九还发愣,他低声呵斥,“还不赶紧去!”
黄九揉了揉耳朵,脑袋里飘过一阵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溜烟儿跑向了柳婵。
他赔笑道,“柳姑娘,奴才送您回去。”
身后的萧临一直目送两人出了屋门,这才坐回了床边。
他沉默半晌,忽的伸手打开床边的暗阁,从里面取了一副画卷出来。
萧临仔细地将画打开,上面的女子栩栩如生,赫然跟静贵妃有几分的相似,她身着一身白裙,怀里抱着一只橘猫,荡着秋千,笑意嫣嫣。
“静儿,每个人都在算计朕,只有你真心对我......”他用拇指摩擦着女子的脸。
根据黄九查到的消息,柳婵已有未婚夫,怎么会被送进宫里?
还正巧出现在他的榻上。
帝王生性多疑,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
柳家是太后的母家,贵妃多年无嗣,他们早已想尽办法,这下把自家的庶女都算计上了。
想到太后,萧临眼底泛起冷意。
这些年,那个老女人为了控制他,不知道使了多少蛇蝎心肠的手段,连静儿都命丧她手......是该敲打敲打她过分膨胀的野心了。
*柳婵裹着玄黑色的大裘,轻步行走在回未央宫的路上。
她来的时候,是被暗卫带来的,只着一身睡时的寝衣,连鞋子都没有穿。
黄九好心命人给她拿了双鞋,又给了她拿了件厚实的大裘......于是,黄九手持拂尘,不紧不慢地落后她半步,跟她闲聊。
“听说柳姑娘已经定了亲,等到时候成亲一定要让人给奴才送个信,奴才也能去喝杯喜酒。”
黄九故意道。
听了这话,柳婵心底冷笑。
黄九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不然也不能身为总管大太监跟在萧临的身边多年,于是他这开口,大概率是替萧临试探的。
简单说,他就是萧临肚子里的蛔虫!
所以柳婵回答的很真诚,“家中定下的日子是明年的二月初,算起来也快了,到时候一定通知您。”
现在已经进了腊月,离成亲的日子也就还有两个月多一点。
她说起来,还带了丝丝要嫁人的喜悦。
黄九自是都清楚她成亲的日子,更知道她跟谁成亲,还知道成亲的那个人秉性如何。
这柳姑娘的未婚夫是京城里的纨绔,名唤孟洵,乃安阳侯府二房的嫡子,只是他平日里欺男霸女,又是青楼里的老混子......反正不是个好东西。
想到这,黄九又问了句,“柳姑娘可知您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婵脚步顿了一瞬,面上泛着羞涩的微笑,“他生得俊俏,也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算起来是我高攀他了。
虽有些风流名,但是定亲之后,就只对我一个人好了。”
有些风流名气,还能只对一个人好?
黄九闻言撇了撇嘴,叹气,“柳姑娘,男人若成亲前混账的话......成亲后也不会改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您总听过这句话。”
听了这话,柳婵的脸色变了。
“黄公公慎言,您不了解我的未婚夫,怎能肆意评判他!
我相信他!”
说罢,她拽着衣裳往前走的飞快。
黄九停在原地,愣了愣神,嘴张了又张,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眼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柳姑娘看起来倒是个真性情的人,应该干不出主动爬床之事。
只是,如此单纯的性子,眼看着就要被装模作样的浪荡子给骗了......好可惜。
黄九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柳婵回到未央宫的时候,就被早已探听到消息的宫人禀告给静贵妃,此时静贵妃正等着她。
黄九将她送到门口就走了,她则被带到了静贵妃的面前。
眼前的静贵妃已经宽解了衣衫,头上首饰全无,是真真切切从床上爬起来等着她的,尤其她进门时,还看到静贵妃打了个哈欠。
“婵儿,皇上唤你何事?”
静贵妃面上关心,眼底却遮不住的怀疑。
萧临所居的太极殿,她是安排不进人去的,只能让探子在殿外。
所以柳婵出来的时候,探子才火急火燎地回来跟她禀告,她简直是措手不及。
静贵妃也十分紧张。
毕竟昨日的事情是她亲手谋划,且......燃着迷情香的那个香炉到现在也没寻到,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萧临的人带走了。
柳婵装作看不见眼前静贵妃的紧张,轻声解释,“姐姐,我一醒过来,就在太极殿了,皇上问了我几句话,就命黄公公送我回来了。”
昭妃已经在陪着太后说话了。
说起这昭妃,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静贵妃虽是后宫里最得宠的嫔妃,可她却不是掌着宫权的人,宫权的持有者,是昭妃。
她是萧临登基后,隔壁姜国送来的和亲公主,只是姜国乃附属于他们大夏国的一个小国,所以和亲公主自然不够当皇后的资格。
于是就被萧临封为了妃位。
按理说,昭妃身为别国和亲过来的,只需要安安分分在宫里当个“人质”就好,可她不仅仅能跟静贵妃争几分宠,甚至还能跟萧临稳稳地要到了宫权。
昭妃这会儿已经服侍着太后用完了早膳,正准备为太后换衣服前去接见前朝的夫人们。
在这些琐碎又庄重的小事上,确实是昭妃做的更尽心些。
谁让静贵妃的出身到底是差了些。
柳婵跟着静贵妃上前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待太后说了声起,后有昭妃冲着静贵妃又行礼,最后才是柳婵自己冲着昭妃,“臣女见过昭妃娘娘。”
她抬头时,正好跟昭妃看过来的目光对视。
昭妃是个十分明艳的长相,跟静贵妃柔弱不能自理的“白衣美人儿”不同,她身形高挑,平日里的穿衣也同样是走的艳丽大气的路子,今日更是盛装,发髻高高盘起,上面缀满了精致的金饰宝石,连面上的妆容都十分摄人心魄的端庄好看。
看清楚柳婵的脸时,昭妃眼底的惊艳一闪而过,说话也直白,“宫里都传贵妃娘娘在未央宫里藏了个美人儿,连咱们皇上都喜欢的不得了,今日一见,这小姑娘年纪尚小,也够的上美人的称呼,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真成了宫里的美人?”
昭妃话里藏话,于是静贵妃开口就有些不客气,“有劳妹妹挂心了,本宫不过是想念家人才将她接来作伴而已,今日会将她送回去的。”
两人话语间针锋相对,看似是说的柳婵,可又轮不到她开口。
索性她就当听个乐。
眼见着两人越说越不痛快,太后终于慢悠悠开口,“好了。”
太后抬手指了指柳婵,“你上前来,哀家瞧瞧。”
柳婵规规矩矩地给太后重新见了大礼,一副老实模样,她确实不太敢过多表现,哪怕重活一世,像这种在一堆女人中能杀出来的强者,是不容小觑的。
其实,也不见得太后对她会有兴趣。
她对太后来说,不过是个边角的棋子罢了,甚至她即将被送出宫,是个废棋。
“倒是长了个好模样。”
太后看了眼旁边的静贵妃,意有所指,“模样倒是次要,主要还是看眼缘。”
这是敲打她未曾算计成功柳婵爬床之事。
不是没给她机会,是她不中用。
静贵妃诺诺应了声是。
旁边的昭妃瞥了她们一眼,若有所思。
见静贵妃像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太后这才淡淡出声,“来人,去库房里寻个上好的镯子,赏她。”
很快有人拿来了一副透水儿的玉镯,递在柳婵的眼前。
柳婵则是赶紧欢欢喜喜地谢了太后。
很快,太后就被昭妃扶着出了门,去接见前朝来拜见的夫人们。
这时。
春儿从外面匆匆进来,小声在静贵妃耳边说了几句,静贵妃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她往外走几步,又想起后面还有个欲跟着自己的柳婵。
“带她去别处等着。”
静贵妃吩咐。
柳婵被宫人带去了偏殿歇息,而静贵妃则是不紧不慢地像是闲逛一般,走出众人的视线后,加快了脚步往一处去。
在寿安宫东北角的一个隐蔽处,有个打扮浮夸,眼下透着黑青的年轻男人正倚在墙角处,他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拽来的枯草,正一脸地胸有成竹之色。
很快,那边传来轻便的脚步声,男人神色一喜。
“贵妃娘娘,别来无恙。”
孟洵踩着虚浮的步子一步步往前。
静贵妃看着他冷漠开口,“命人寻本宫有何事?”
话音落下,眼见着对面男人的咸猪手就要上前碰触上她的脸,她顿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孟洵,你放肆!”
她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不远处“放风”的春儿,见春儿没往这边看,才堪堪松了口气。
“这是宫里!
你想做什么!”
静贵妃低声怒喝。
孟洵倒也不再上前,只是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她一眼,“前些日子明明是你派人寻小爷找迷情药,今日见了小爷,又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难不成是失宠了?”
静贵妃黑着脸,扭头就要走。
可没走两步,就听后面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说你要送柳家那个庶女出宫,看来是你没能帮小爷解决掉这个麻烦,现在小爷不想娶她,怎么办?”
他原以为柳婵长得娇俏,又有几分像眼前这位,会是个可人的,没想到竟是个老实巴交的木头,甚没意思!
娶她,还不如娶个醉红楼的头牌。
起码能解解风情。
“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给的迷药失了效,本宫又岂能送她出宫?!”
静贵妃也气不打一处来,“你若不娶,就让家里去退亲,跟本宫又有什么关系!”
她气的胸口起伏,“孟洵,别以为本宫欠你的!”
“不欠小爷?”
孟洵勾起嘴角,冲她再次步步逼近,“当年若不是小爷护着你,你真以为你能在醉红楼里保住你的清白之身被柳家选中,还能当皇上的贵妃?”
他忽的就冷了脸,“静贵妃,你现在的荣华富贵,你的万人之上,可少不了小爷的一份。”
静贵妃没再开口反驳,她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半晌,她冷静开口,“说吧,你想怎么做?”
此话一出,孟洵直接笑道,“这才对了,倒也不必贵妃娘娘帮大忙,只需要您将这东西寻机会放到柳婵的酒水中,哄她喝下后,将她带到后殿的一间屋子里即可。”
他伸出手,手心里放着个小纸包。
“知道了。”
静贵妃伸手接过,她冷冷看向孟洵,“本宫只做你说的这些,后面发生何事,跟本宫没关系,如此就当本宫还你当年的恩情了。”
孟洵看了她一眼,从袖子里又拿了个细长的盒子出来。
“小爷给你的熏香不可能出问题,不如你再自己跟皇上试一试?”
他笑得猥琐,“只用这香,什么都查不出来,记得撒些依兰花的花粉在身上。”
他丢到静贵妃的手里,“拿着吧,祝静贵妃盛宠不衰,毕竟,这皇后之位还空着呢。”
柳婵惊喜地红了眼。
重生后的她一直在盘算这盘算那,精神紧绷了一日多,竟是将进宫后一直伺候自己的小翠忘记了。
上一世,她因“爬床之事”被打入冷宫后,只有小翠一直惦记着她,给她送了不少吃食。
后来她被春儿发现身子有孕,被接出冷宫,也是小翠主动求了静贵妃要去照顾她。
可惜。
那段黑暗的时间里,她是不信任何人的,亦不信任小翠。
直到后来她生下的孩子要被静贵妃的人抱走,小翠像是发了疯一样上前替她抢孩子,又在她产后大出血的时候,去太医院门口磕头求来太医。
她最后也是没活下来......于是她死后,她的魂魄眼睁睁看着一向胆小懦弱的小翠指着静贵妃替她鸣不平。
结局就是,小翠被静贵妃命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柳婵想,这一世她总要护着这些真正在乎她的人。
“进来吧。”
柳婵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如以往淡淡开口。
小翠推门进来时,包子似的脸蛋已经抿嘴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小瓷碗,快步朝着柳婵的床边过来,“柳姑娘,晚上天气冷的厉害,奴婢给您去厨房里要了碗姜汤。”
“你有心了。”
柳婵夸了句。
她端过小翠手里的姜茶一饮而尽,轻声道,“这么晚了,你也去歇息吧。”
小翠福身嗯了声,随手收拾了一下被柳婵丢弃在旁边的衣裳,又重新给她寻了次日要穿的衣服放在跟前,这才端着碗要走。
快到门口时,小翠忽的停下步子回头。
她犹豫着出声,“柳姑娘,这宫里人多事杂,您若是晚上想出去走走,就喊着奴婢在身边,自己出去的话总归......总归是不方便的。”
她想说是有危险的,可又怕说出来吓到她,便换成了“不方便”。
柳婵心里再次泛暖,忍不住够了勾嘴角。
她想起一件事来。
“小翠,你知道哪里有荆芥吗?”
柳婵问了句。
荆芥是猫最喜欢靠近的东西,若闻了它的气味或者是吃上两口的话,猫便会兴奋的满地打滚。
她知道宫里是养了许多猫的,且有专人饲养。
尤其是早上或者傍晚时,养猫的宫人就会将猫放到御花园中玩耍,而且,她更知道的是,萧临经常在傍晚去御花园里转转。
萧临的本心里不见得多喜欢猫。
可,死去的许静儿喜欢。
小翠虽有些奇怪柳婵问的东西,但还是努力歪头想了想。
“奴婢有一次路过御花园的西南角,好像看见有宫人在打理荆芥,若您需要的话,奴婢去帮您要一些来。”
她主动道。
“好。”
柳婵应道。
她想了想,嘱咐一句,“我知道贵妃娘娘不喜欢猫,我就偷偷地摸一下。
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哦。”
小翠理解地点了点头,忍不住抿嘴笑的眉眼弯弯。
柳姑娘还是个孩子呢,真是太可爱了。
次日傍晚。
小翠就给柳婵寻来了用纸包住的荆芥粉末。
她嘱咐道,“姑娘若用这个的话,定要少一些用,不然可能会引起猫狂躁,伤了姑娘反倒成坏事了。”
柳婵自然清楚这一点。
她见过萧临有个小妃子喜欢猫,被萧临宠幸,后来小妃子想用荆芥吸引猫,引得猫十分狂躁,将她抓伤了脸。
当时她就见萧临看那小妃子的眼神里透着“蠢货”二字,也许有伤了脸的缘故,没多久小妃子就失宠了。
柳婵故作不知开口问,“我只在书上见过猫喜欢荆芥草,但具体怎么用呢?”
小翠笑道,“您可以弄一点点在裙摆上,这样猫儿循着味就会来蹭您的腿,您就可以摸一摸猫的脑袋。”
说着,她蹲了下去给柳婵抹上。
柳婵如一个兴奋的小姑娘般,待她抹完后,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前往御花园里。
一路上,小翠轻声给她解释。
“御花园里的猫,似乎是说老鼠太多,皇上便下旨养的,可后宫里的小主娘娘们大多都怕猫,于是就只许猫早上或者是傍晚出来......”话说着,一只橘色的大猫见了两人直接窜到了远处,然后谨慎地看着她们两人。
柳婵嘘了声,止住小翠的话茬,小心翼翼地朝着猫那边过去。
很快,橘猫似乎闻见了她身上的荆芥味道,也朝着她迈开了步子。
眼看着橘猫就要跟柳婵对上头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伴着女子的抱怨声。
“好不容易来御花园走走,怎么这么多畜生啊!”
小妃子一边走一边跺脚,“御猫房的人这个时间放出这么多畜生来糟践花草,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去叫御猫房的人过来,就说本小主要问话。”
许是小妃子的声音尖锐,柳婵身边的大橘嗖的一下子窜了出去。
然后。
柳婵就听见了那小妃子的尖叫声,她心道一声坏了,下意识地皱了眉头看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大橘猫在撞到妃子的身上后,又想赶紧逃开,却偏偏被小妃子身边的宫女一把掐住了毛,顿时惊得尾巴都炸成了一大股。
“姑娘。”
小翠明显有些紧张,低声道,“这是孙贵人。”
她想了想,忍不住又小声补了句,“皇上挺宠她的。”
一听说是姓孙的贵人,柳婵大概就知道是谁了。
孙贵人是吏部尚书的孙女,半年前选秀时进宫,长相娇美,又擅长撒娇,正是那个靠猫得到皇帝宠幸的妃子,可她实际并不喜欢猫。
那大橘猫被孙氏的宫女摁在地上,听叫声就有些凄惨。
“见过孙贵人。”
柳婵心里叹了口气,上前福身行礼,“刚才臣女逗猫惊着了贵人,臣女跟贵人赔个不是,还请贵人高抬贵手,放过这只大橘猫吧。”
孙贵人轻蔑地瞥了她一眼,翘着步子围着她转了圈,“你就是静贵妃接进宫里住着的柳家庶女?”
她啧啧摇头,“都说静贵妃在未央宫藏了个娇娇美人想用来固宠,可依着本贵人看来,也不过如此。”
说着,她将目光盯在了柳婵的小脸上,心里却是当即惊了惊。
这张脸......放在宫里也的确出色,容颜如玉般透彻,清眸流盼,樱唇琼鼻,跟静贵妃的相似之处颇多,但比静贵妃更美三分。
小翠早就憋不住了,她赶紧站上前来,一字一句地将柳婵去御花园喂猫,遇见孙才人,两人如何起的冲突,又是如何被皇上呵斥,全部讲了一遍。
现在,猫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果然静贵妃也没在猫身上纠结,眼底的怀疑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她虽一时拿不准皇上那边对柳婵什么意思,可也明确知道此事不是柳婵主动。
“你这两日就好好待在未央宫里,别出去了。”
静贵妃略一思索,“太后圣寿时,你就跟着祖母回去。”
柳婵低头应了声是。
春儿亲自上前扶着她出去,低声唾弃,“柳姑娘别放在心上,都是那孙才人在娘娘面前胡说八道,娘娘才一时误会了您。”
“我怎么会误会姐姐,姐姐对我这么好。”
柳婵赶紧情真意切地摇头,她忽的看向不远处快要开败了的几盆花,心里有了主意,“春儿,昨日我见姐姐房里放着两盆依兰花。”
此言一出,春儿手上的动作无意识地紧了紧。
柳婵像是没发觉似的,她笑嘻嘻道,“我昨日就想夸了,那花真好看,姐姐的眼光果然好。”
“......都是内务府送来的。”
春儿见她只是单纯地喜欢,暗地里松了口气,“柳姑娘若是喜欢的话,奴婢便也让人送两盆去您的房间里,不是什么名贵花种,就是普通的依兰花罢了。”
“好啊,多谢春儿。”
柳婵小脸欢喜。
待春儿将柳婵送回屋里,转身要走时,柳婵忽的又开口喊住了她。
柳婵犹豫着出声,“皇上今日喊我去太极殿,说起了姐姐,他说姐姐一路走来很不容易,还夸姐姐蕙质兰心。”
夸人,就要戳肺管子地夸。
在这个吃人的后宫里,哪怕是身处高位,也会经常提心吊胆,没有谁是容易的。
更何况静贵妃膝下无子,为了要子嗣......着实不容易啊!
春儿果然带了一丝喜意,“皇上真这样跟您说的?”
柳婵坚定地点头,“绝无虚言。”
反正静贵妃也不会去找萧临求证。
她现在势单力薄,不能让静贵妃对自己的心思起半点怀疑,否则就是蜉蝣撼大树,自寻死路。
反之。
她现在还需要哄着静贵妃,争取其信任。
春儿一路飞快地回到了静贵妃的跟前,将柳婵刚才说的话又对着静贵妃说了一遍。
静贵妃果然听得激动,“皇上真跟她这样说的?”
“奴婢看柳婵的样子不像作假。”
春儿小声道,“也许皇上这次虽然对您有怀疑,但却是理解您的难处,娘娘,皇上是个男人,有些话他不好意思直白地跟您说出口,或许是借着柳婵来向您表达情谊呢?”
闻言,静贵妃脸上爬上了一丝红晕,眼里也是亮亮的。
她捂着脸,一副小女子的姿态,“定是这样的,春儿,你帮本宫去小厨房熬一碗参汤,亲自给皇上送去,就说是本宫亲手熬的。”
春儿笑着应了声是。
另一边,柳婵回屋歇着,小翠则命人抬了水进来让她洗一洗今日的晦气和疲惫。
自从柳婵进了未央宫,一应东西都是用的最好的,就连涂抹身子的药膏都是静贵妃日常用的那些,十分昂贵。
表面是静贵妃对她这个“家人”十分疼爱,背后......不过是为了孩子罢了。
虽然眼下失败,可静贵妃也没有将一应东西都收回去。
未央宫确实是受宠且富有的。
柳婵懒洋洋地坐在木桶里,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在身上划过,触感滑腻,她年纪尚小,即便是许多该长的地方没有完全长开,可现在竟也不差什么。
小翠从外面进来,看见水雾中微阖着眼的柳婵的容颜时,顿觉惊艳。
毫不客气地说,柳姑娘的容貌放在在宫里的诸位娘娘和小主们中间,也是出类拔萃的,若......柳姑娘是宫里的主子就好了,她真的很喜欢柳姑娘。
察觉到自己的这个危险的想法时,小翠也忍不住吓了一跳。
她走到柳婵身边,小声道,“柳姑娘,花房那边送了两盆依兰花过来。”
“嗯。”
柳婵面上迷迷糊糊地应下,心里却在盘算。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静贵妃用的迷情药,应该就是依兰花和那个熏香的结合。
依兰花本就有一定的催情之效。
沐浴结束后,柳婵寻了个借口将小翠打发出去,这才从袖口的隐蔽处掏出了一个包裹着小帕子。
她不敢将那日收集的熏香放在屋里,便日日带在身上。
看似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柳婵取了一点依兰花的花蕊,又用烛火点燃一丁点熏香,她屏着呼吸稍微吸入一点点,顿觉浑身酥麻。
见状,她立刻拿了旁边早已准备好的凉茶水一口喝下。
足足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她勾起了嘴角,转身坐到梳妆台前,眉眼微微一挑,妩媚的神态顿显,而后抿唇微笑,又是一副单纯不谙世事的模样。
前世跟在萧临身边看多了别人演戏,这一世,她信手拈来。
既如此,那她就差在太后圣寿当日寻个合适的机会了。
柳婵在未央宫里安安静静歇息了两日,除了听小翠讲一讲宫里的趣事,就是捧着寻来的话本子倚在床上看的津津有味。
那王院使开的药很有用,她的脚踝已经消肿了大半。
日常穿的鞋子也能勉强挤进去了。
正常走路虽有些疼,若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与常人有什么异样。
太后的圣寿很快就到了跟前。
一大早,柳婵就梳洗打扮,依旧是规规矩矩的,哪怕静贵妃那边着人送来了一些首饰,她也只是简单戴了几样而已,绝对不出任何风头,一如既往地保持了她对静贵妃的“尊重”。
好歹今日宫宴盛大,静贵妃也一改往日的小白花打扮,稍微穿的繁复了些。
她们先前往太后的寿安宫。
一进门,静贵妃便皱起了眉头,脚步顿了顿。
旁边的柳婵敏锐地察觉到了静贵妃的情绪变化,她抬头朝着那边看了眼,不由得心里一乐。
这时,黄九从外面掀了帘子进来,他刚要说话,就注意到自家主子的不对劲。
“何事?”
萧临的声音冷的吓人。
黄九差点就给他跪下了,好歹在萧临身边待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主子应该不是冲着他的。
于是黄九看了眼柳婵,这才轻声道,“未央宫的春儿姑娘来了,说是来接柳姑娘回去。”
屋里寂静一瞬。
柳婵点头,“好啊,我这就回去。”
说着,她立刻弯腰想穿上鞋子,却在碰到自己脚上的那一刻犹豫住了。
脚肿了,鞋子穿不进去。
柳婵小脸浮现一丝苦恼,小心翼翼地将鞋子趿拉上,站了起来。
“柳姑娘。”
黄九十分有眼色地上前送了个胳膊。
他扶着一瘸一拐地柳婵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柳婵似乎像是想起什么,站稳后回了身子,看向萧临。
两人对视了目光。
柳婵认真福了身,“臣女告退。”
萧临:“......”柳婵出去后,就被十分亲热的春儿上前接了过去,“柳姑娘,我们娘娘听说您的脚扭着了,十分担心,立刻喊了太医去未央宫等着。”
她一边扶着柳婵,一边塞给了黄九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多谢黄九公公照顾我们姑娘。”
黄九笑着将玉佩接到了袖子里。
只是他了解静贵妃的为人,心道皇上的这番举动怕是要引起静贵妃对柳姑娘的不满。
他想了想,乐呵呵道,“咱们皇上觉得这柳姑娘是贵妃娘娘的妹妹,怕娘娘担心,这才喊她来了太极殿。”
“是。”
春儿轻笑着回应,“皇上对娘娘的好,我们娘娘都记在心里呢。”
见她这样说,黄九也不好再多话。
他只能给了柳婵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只是柳婵正在低着头观察自己的脚背,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贴心忠告。”
柳婵被扶着上了宫轿。
春儿笑着跟黄九告了别,指挥着抬宫轿的宫人回未央宫,在离开太极殿有一段距离后,她的脸直接黑了下来,步子也越走越快。
跟在后面的小翠有些着急地看向柳婵,又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春儿。
见她想替自己解释,柳婵赶紧给了小翠一个安抚的眼神,制止她上前。
众人很快就到了未央宫。
柳婵被小翠扶着进了门,一进去,就察觉到屋里跟以往不一样的冷凝气氛。
她抬眼一看,差点就乐了。
只见孙才人手里拧着帕子十分趾高气扬的模样,满脸轻蔑又得意地朝着她看过来,而坐在高处的静贵妃则是手里端着茶水轻抿,目光淡漠。
好一副要兴师问罪的场面!
“柳姑娘,你当众勾引皇上,对得起贵妃娘娘对你的好吗?”
孙才人站了起来,愤愤道,“还勾着皇上带你去太极殿,莫不是看上了太极殿的龙床?”
此话一出口,就连上面坐着的静贵妃都露出了几分尴尬和心虚。
她扬声,“好了。”
然后看向柳婵,也失了往日的亲和,淡然道,“孙才人说的可是真?”
实际上,她对孙才人说的话是半信半疑的。
这孙才人自进宫以来,就张牙舞爪像只螃蟹般横冲直撞,整日拿着自己的出身高贵说事,十分让她不喜。
加上柳婵的性子她早就再清楚不过,胆小怯懦,又是个死心眼的。
两人撞在一起,定是孙才人的问题更大些。
可也难保柳婵不对宫里的荣华富贵起了心思......柳婵听了这话,小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姐姐不信我?”
她目光坚定,“皇上是让妹妹去了太极殿,可皇上说的是我扭伤了脚,怕姐姐担心,至于爬龙床......孙才人更是胡说八道!”
说到这句时,她直接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孙才人,“我要......我要撕了你的嘴,让你挑拨我和姐姐的关系。”
她猛地就要上前。
旁边的春儿赶紧拦住她。
柳婵两眼通红,一副坚定维护姐妹情谊的模样,说话都带了生气的哆嗦,“你在御花园里就要命人打死我,丝毫不顾姐姐的面子,若不是皇上经过,只怕我要死在你手里了......如今你还,还在姐姐面前告状!”
她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撕开来,殿中的风向竟是一下子就逆转了。
孙才人顿时慌了手脚,下意识地看向静贵妃解释,“不,贵妃娘娘,臣妾没有,她血口喷人!”
尽管她自恃家世比静贵妃要出众的多,向来洋洋得意,可这不等于能赤裸裸地表现在静贵妃面前。
毕竟......除了静贵妃的位份,宠爱,她的靠山还有太后!
“血口喷人?!”
柳婵也来了劲,杏眼一瞪,“我跟皇上清清白白,且不说那是姐姐最爱的人,我也是有未婚夫的,岂会像你一样整日想着跟姐姐抢皇上,在御花园里就朝着皇上扑过去!”
她声音响亮,又说的有理有据,很快就憋的孙才人半句都说不出来。
孙才人手里的帕子都快要拧烂了,她恨恨地瞪着柳婵,“你......你胡说八道......”眼下,殿中的人看她们两个各自的反应,还哪里有不明白的分明是孙才人想欺负柳姑娘,正好被皇上遇见了责罚,她还有理由来告状了?
一时间,众人都对孙才人眼神不善。
静贵妃自然也信了柳婵的话,她原本布满了冷意的目光从柳婵转到了孙才人身上,“看来孙才人对本宫也是十分不满,孙才人冲撞高位,言行无状,回去抄写女则百遍,三日后拿来未央宫,若完不成,那就来未央宫写吧。”
她拿起手边的茶盏,“来人,送孙才人出去。”
柳婵目光恨恨地盯着被送出去的孙才人,待孙才人离开,她一瘸一拐地上前,掀开了裤腿处。
这会儿她委屈的快要掉下泪来,“姐姐,你看我的脚......都是孙才人欺负我。”
看着她的脚背高高肿起,一时半会静贵妃也忘了柳婵被带到太极殿的事情,静贵妃不由得皱了眉头,“怎会这么严重?”
春儿看向小翠,“你说。”
宫宴快要开始的时候。
柳婵被春儿十分亲热地安排在了静贵妃座位的旁边。
静贵妃离的皇帝很近,她又离着静贵妃十分近,于是一来二去,她也算是坐在了皇帝的附近。
随着太监高昂尖细地唱和声,萧临和静贵妃一左一右扶着太后走进了大殿。
众人忙不迭起身请安。
在这种场合上,萧临自然将孝敬表现到淋漓尽致的地步,一步步地贴心将太后扶上最高处的座位,待安顿好太后,他在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
这番举动,不免又迎来底下人的一阵称赞。
柳婵同样看向萧临的方向时,就见他的目光在大殿里一扫而过的时候,在自己的身上停顿一瞬,又很快收了回去。
看来她上一次的“出手”,没白忙活。
今日的一切都是跟太后有关,连宫宴的喜好都是按着太后来的,负责此宴的昭妃直接将京城里最出名的戏班子请到了宴前,又命人搭了戏台等等。
柳婵偶尔看向旁边的静贵妃,偶尔将目光在太后那处停留,或者是萧临那边。
她勾了嘴角,这三个人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若不是前世从萧临口中得知静贵妃并不是柳家亲生,而是太后特意为他寻来的“白月光替身”,她这个柳家亲生的庶女都不清楚这回事,还以为真是嫡亲的姐姐呢。
可见消息瞒的结实。
也难为萧临一边提防着太后,还能一边给与静贵妃盛宠之恩。
宴过半旬,太监又念起了祝酒词,众人举杯庆贺。
柳婵将酒杯放在嘴边的时候,正好注意到静贵妃朝自己这边看了眼,她不由得停了手上的动作,目光下意识地往殿中一扫。
果然跟坐在离她不远处的孟洵对上了目光。
孟洵冲她笑着遥遥举杯。
柳婵心思一动,察觉到旁边另一道目光的注视,便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将杯中的酒仰头喝了下去。
然后,她招手喊小翠过来,面色如常地低声跟她言语几句。
小翠点点头,转身去给她拿了绿豆糕放在跟前。
“你想吃绿豆糕?”
静贵妃满面宠溺地看着她开口,“春儿,来,将本宫面前的绿豆糕也给她吃。”
柳婵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谢。
没过多会儿,她就开始用手扶了扶脑袋,眼神里也渐渐有了迷离之色。
静贵妃撇了旁边伺候的春儿一眼,春儿立刻会意,站到了柳婵的身边道,“柳姑娘看样子是有些醉了,奴婢带您下去歇息。”
说罢,她不分由说地拽住了柳婵的胳膊。
小翠也赶紧凑了上来,却被春儿用肘支开,“你在这看着些,我去送柳姑娘。”
她说完,就带着柳婵往外走了。
后面的小翠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咬咬牙,在避开静贵妃的视线后,快步走到了黄九的身边。
这边,柳婵被送进了寿安宫的一处偏房里歇息。
“柳姑娘,你可觉得身上难受?”
春儿扶着她上床,轻声问道。
柳婵迷糊着撕扯自己的衣服,一边回应,“好热啊,好热......您且在这里等会儿,宫宴结束奴婢派人来接您。”
春儿看着她轻声道。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带着同情的目光在柳婵的身上打了个转,叹了口气,便抬步往外走。
在她出门后,门上传来落锁的声音。
床上的柳婵豁然睁开了眼,坐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的难受模样?
她下了床,疾步走到门口处。
见此时的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她回身从怀里拿出了之前留下的熏香,点燃后丢进了隐蔽的橱子下面。
与其一同起效的依兰花粉早就被她细细地抹在了领口处,混杂着那熏香的气味,很快,柳婵渐渐有了口干舌燥的感觉。
她迅速回了床上。
没错,她要赌,赌萧临发现静贵妃的算计,赌小翠将自己中了药的事情告知黄九。
更要赌萧临能赶在孟洵试图玷污她之前救下她!
她今日特意在盘发中插了个尖锐的银簪,也做好了萧临来迟的准备,即便在不能他救的情况下,也可以做到自救。
浑身燥热的感觉愈发强烈,柳婵趁着神智清明之际将发簪握在手里。
这时,屋门处传来开锁的动静。
紧接着门被推开,又被关上,还伴随着男子进门后的窸窸窣窣的脱衣和脚步声。
柳婵狠咬住自己的舌尖,睁了眼缝瞥见孟洵虚浮的身影时,再次装作假寐的样子。
“小婵儿,虽说小爷有了新欢不愿再跟你成亲,可你这张脸,小爷也舍不得将你让给别人啊。”
孟洵嘿嘿笑着,带着满身酒气,脚步踉跄着往床边扑,“既然如此,那等小爷享用了你,再将你收到后院当个妾室如何?”
只要柳婵的身子在成亲前就不清白了,她能好意思嫁进侯府当正妻?
一个柳家的区区庶女,也配?!
若不是家中逼他逼得紧,他又何必在柳婵面前装模作样,原本以为静贵妃能将柳婵带进宫里解决掉,没想到最后还得自己亲自上阵!
孟洵扑在床边,忍不住伸手去摸床上柳婵的脸蛋。
“美人儿~”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去大半,只留个亵裤在身,这会儿见柳婵一副中了药的娇媚模样,哪里还能忍得住,便立刻猴急地上手去脱她的衣服。
只是,在他刚碰上柳婵的衣襟事,就见躺在床上的人儿豁然睁开了眼。
柳婵勾唇一笑,妩媚娇美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美人儿。”
孟洵愣了一瞬。
说时迟,那时快,柳婵手里的银簪猛地就从底下拿了出去,二话不说朝着孟洵的胸口处狠狠刺去。
只是她浑身已经酥软的厉害,这一击,也是在狠咬了舌尖暂且换来的力气。
她要激怒孟洵的同时,也要让萧临看到自己的反抗!
如此,才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银簪扎进孟洵的左胸时,孟洵下意识地低了头看去。
顺着银簪浸出的血很快就沾染在了衣服上。
“贱人!”
孟洵红了眼。
他猛地抬手,冲着柳婵的脸颊狠狠扇了过去,直接将人打的控制不住往后倒去。
然后,他咬牙将那银簪拔了出来,丢在一旁。
“小贱人,今天小爷就让你尝尝激怒男人的下场!”
他直接朝着柳婵的身上扑去,如同饿狼一般伸手撕扯她的衣服。
入夜,寒风呼啸。
“皇上,别这样!”
柳婵下意识地睁眼喊出这句话时,整个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她看向在自己娇软身子上撕扯衣服的大手,眼前男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模样,正裹挟着满身的酒气,压在她的身上。
是当朝皇帝!
萧临!
柳婵脑子里空白一片,十分惊恐地盯着男人的脸,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拧过,让她停滞住了呼吸。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萧临怎么这么年轻?
不等她多想,就见萧临抓住她僵住的双手,眼神迷离地亲上了她的脖颈处,口中溢出了个名字。
“静儿,静儿,不要离开朕......”听到这个名字,柳婵瞳孔一缩,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十六岁被贵妃召唤进宫陪伴的时候!
一个月前,身为静贵妃的嫡姐声称想念家人,便让家人送了她这个庶女入宫陪伴。
进宫后,静贵妃对她嘘寒问暖,就连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跟贵妃一般无二,她性子单纯,深信了贵妃对她的好,对其十分依赖。
直到她被醉酒后的皇帝萧临强占了身子!
她试图喊人,拼命反抗,可一切无济于事,直到两人结束后,她的好嫡姐带人冲了进来,口口声声指责她勾引萧临。
萧临清醒后,声称自己最厌恶女子勾引之事。
只是碍于她出身官家,不是宫女下人之流,能随便打死,便一句话将她送入了冷宫里。
然而更让她绝望的是。
她在冷宫里发现自己的肚子一日日大了起来,在肚子遮掩不住的时候,她终于被人发现接出了冷宫,封为一个小小御女,给了个偏僻的住处养胎。
这些事情让她早就心灰意冷,那时她只盼着安然生下腹中的孩子,能陪伴孩子长大。
然而。
她生产时被产婆动了手脚,女儿抱出来后,她就大出血死了。
也不知道为何,她死后的魂魄并没有去投胎,而是一直在宫里游荡,甚至大多数时间都是被迫跟在萧临的身边。
她眼睁睁地看着静贵妃顺理成章地将她的女儿养在膝下,白日用她乖巧的女儿在萧临面前争宠,却背后用细针扎在女儿的身上,以达到让她听话的目的。
她又眼睁睁看着静贵妃在家中重新选了一个庶女进宫,试图用同样的法子为自己再生一个皇子,却在被皇帝萧临察觉后,二话不说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全部推到那庶女身上,害的那庶女回家后被嫡母一根白绫勒死。
可这些并不耽误静贵妃的盛宠,直到萧临去世后,她才被众人揭发了种种罪行,强喂下了一整瓶鹤顶红,毒发而亡。
而她,竟然在看着静贵妃死后,重生了!
......脑海中的记忆一瞬间闪过,柳婵握紧了拳头。
当下若是任由萧临占了自己,只怕她还是难逃前世的惨状。
她得让萧临停住,并且证明自己并不是蓄意勾引。
萧临醉酒后的力气实在太大,又整个人重重地压在她身上,两人差距悬殊,极难挣扎开。
只听刺啦一声,柳婵的肩膀处的衣衫全被撕开,泄出大片春光。
前世经历此事的时候,柳婵整个人都处于慌乱之中,又是个胆小性子,只敢挣扎推搡和叫喊。
可她死后跟在萧临的身边经历了一世,早已磨得心性坚硬不说,甚至连他的床上喜好都常常看的一清二楚,被撕点衣服算什么?!
柳婵不再挣扎,反而回手搂住其腰身。
她软软开口,“皇上......”此话一出,萧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回神般看着被自己压在身子底下的女人,眼神里满是挣扎。
瞅着这机会,柳婵猛地将他一把推开。
她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周,提着半露肩膀的衣衫跑向不远处的桌子,端起了桌上早已凉透了的茶壶。
然后,她二话不说回身将茶水泼在了萧临的脸上!
许是茶水冰凉刺激到了萧临,他眼中的迷离之色终于减轻了几分,起码不再像刚才那般狂热不堪。
柳婵镇定地看了他一会,确认他不会再朝着自己扑过来。
“皇上!”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颤,“皇上明鉴,臣女真不是姐姐,还请皇上......自重!”
萧临坐在床边,拂去头上的茶叶,定定地看了她许久。
眼前跪着的小姑娘紧紧用手抓住自己被撕碎的衣衫,哪怕大片肌肤根本遮掩不住,她肩膀微微耸动,低着头像是吓哭了。
可不知怎的,他浑身热的厉害,依旧有一种将其吞吃入腹的冲动。
看来他在未央宫里中了不干净的药。
但从这姑娘的反应来看,她也并不知情。
毕竟,没见过哪个女子勾引人还敢泼茶水的,泼的还是九五之尊。
“是朕冲动了。”
他冷然出声。
他猛地站了起来,就要迈步往外走,却头晕了一瞬,差点就往前扑了过去。
“皇上!”
柳婵顿时惊呼出声,她忙不迭地站起来往前去扶。
也许是紧张过度,她一脚踩在萧临脚上的同时,又将他狠狠地撞倒在了床上,她则是整个人控制不住往前扑去,却硬是在跟萧临亲密接触的瞬间,咬牙用胳膊撑住一旁,强让自己翻到了旁边。
然后,柳婵忍不住啊了一声,顿时小脸唰白,额上也沁出了细细的冷汗。
她起身捂住了脚踝处。
“臣女失礼,请皇上恕罪!”
柳婵再次强忍疼痛,俯身跪下。
萧临稍有些狼狈地从床上起身,再次站起来看着她。
他皱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意味,只是到底没再开口,抬脚朝外面走去。
待屋里只剩下了柳婵一人。
柳婵脸上的慌乱一瞬间收拢了起来,她轻抚了一把脚踝处,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在屋里转了又转。
直到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看到了个快要燃尽了的精巧香炉。
她苦笑。
就是这个香炉,让她前世被萧临认定了是她居心不良的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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