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穿工作服的莲花,正用棉纱擦拭矿灯玻璃罩。
“令尊发现的稀有金属矿脉,足够引发第三次工业革命。”
克莱恩的指甲划过平板电脑上的三维地质图,“可惜他至死不肯交出坐标。”
轮胎碾过碎煤渣的声响唤醒我的肌肉记忆。
七岁那年偷爬运煤车,被父亲揪着耳朵拎进矿井。
八百米深处的黑暗里有萤石闪烁,他把我手掌按在岩壁上:“地底下埋的不是矿石,是高家祖祖辈辈的命。”
防弹车急刹在废弃矿场入口,铁门上的封条还残留着父亲的手写批注。
莲花缝在我衬衫内袋的平安符突然发烫,她昨晚偷偷塞进来时说里头裹着庙里求来的朱砂。
铁面人拽着我后颈往升降梯里塞时,我瞥见控制面板有枚孩童的牙印——那是我第一次下矿吓得哭嚎时咬的。
缆绳下降的嘎吱声与记忆重叠,父亲当年攥着我的手呵斥:“高家男人流血不流泪!”
井下应急灯亮起的刹那,我胃部抽搐起来。
岩壁上密密麻麻贴满数据图表,父亲的字迹如刀刻斧凿:“此处疑似铼矿床定向爆破误差须小于0.5米”。
克莱恩点燃雪茄凑近岩层样本柜,火光映出他瞳孔里的贪婪。
“我需要高少爷配合演场矿难。”
他弹落烟灰在我的西装领口,“等保险公司赔完两千万,这座矿会以废矿价格转到我名下。”
莲花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炸响:“别信他的水银矿脉图!”
枪声混着电流杂音刺痛耳膜。
克莱恩冷笑着掀开某块帆布,父亲的工作台上摆着未拼完的玉雕九连环,旁边散落着注射器和吗啡药瓶。
“你爹最后半个月靠止疼药撑着修改图纸。”
他踢开脚边的葡萄糖空瓶,“猜猜谁帮他搞到的管制药品?”
岩壁突然震落煤灰,莲花举着地质锤破开通风管道。
她工装裤上渗着血迹,左手紧攥着半截青铜钥匙:“矿脉坐标刻在九连环芯子里!”
克莱恩的保镖撞翻试剂架,硫酸液滴在图纸上灼出焦痕。
我在混乱中扑向工作台,父亲刻在九连环节点的数字开始跳动。
七岁生日他教我解环时说:“地底下的谜题比人心简单。”
此刻那些数字在掌心发烫,莲花扔来的平安符里滑出描金罗盘,磁针正指向岩壁上某道斧凿痕。
爆炸声从东侧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