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汪虞方宫正的其他类型小说《欲锁春庭汪虞方宫正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葬七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耳际不断回响起方才那人的言语,又是汪虞平日里清秀静好的笑容,心中便是彷徨,那日汪虞夜出甚久,回来后对我又是那番言语,难道她真的是细作?不,她视我如亲姊妹,待我又是那般殷挚,怎会是细作,我今日这般怀疑她,实在是不该!调整了心态,我终是进了屋子,却是不见汪虞踪影,寻觅了一番,却是毫无踪迹,不免得又有几分怀疑,为何她总在无人察觉时,没了踪迹!“既然不在,那就让我搜一下,若是没什么,我自然是信你了”,我低声自语。掩起门,屋中便是一阵凌乱,找了许久,果真还是没什么,看来是我多疑了。转身之余,忽见床角藏着一只银质物,一阵怔忪闪过心头,仔细瞧了才觉有些眼熟,这不是那日要了性命的耳环么!难道害...
《欲锁春庭汪虞方宫正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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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
耳际不断回响起方才那人的言语,又是汪虞平日里清秀静好的笑容,心中便是彷徨,那日汪虞夜出甚久,回来后对我又是那番言语,难道她真的是细作?
不,她视我如亲姊妹,待我又是那般殷挚,怎会是细作,我今日这般怀疑她,实在是不该!
调整了心态,我终是进了屋子,却是不见汪虞踪影,寻觅了一番,却是毫无踪迹,不免得又有几分怀疑,为何她总在无人察觉时,没了踪迹!
“既然不在,那就让我搜一下,若是没什么,我自然是信你了”,我低声自语。
掩起门,屋中便是一阵凌乱,找了许久,果真还是没什么,看来是我多疑了。
转身之余,忽见床角藏着一只银质物,一阵怔忪闪过心头,仔细瞧了才觉有些眼熟,这不是那日要了性命的耳环么!
难道害死的人是她!那日我本想求方宫正彻查此事,可她却是几番阻挠,本以为她是为我谋福,不曾想,她只是在为自己抵过,却是害了玉姬的性命!
“妹妹回来啦!”
我慌得收起手中的耳环,笑意迎合她,“是啊,姐姐你方才去哪儿了,回来许久都没见着你。”
“哦,我方才在小厨房帮着云姑姑做饭呢,许久没下厨,生疏了不少,倒是云姑姑,可让她见笑了。”
我故作噗笑的模样,“原来是这样,那待会儿我可不就能尝到姐姐的好手艺了?”
“别笑我了,我那手艺,怎比得上云姑姑的,方才云姑姑可是数落我了,说我呀,净帮倒忙。”
“那许是云姑姑开的玩笑罢了,姐姐你蕙质兰心,厨艺怎会差!诶,你方才丢的东西,可找着了?”
“嗯,是母亲送我的耳环,若是丢了,可叫我好一阵心疼呢。”
听及耳环,她便不由自主的朝床角望去,只淡淡答道:“哦。”我故意提及耳环,便是想试探她,没想到她真的在意,那么凶手,定是她无疑,至于她是否细作,还有待我察觉。
“姐姐怎么了?”
她佯装作困乏的神情,“想来有些乏了,都恋床了。”
“姐姐若是乏了,就先歇息吧,待会儿用膳,我会叫你的。”
“嗯。”
带上门,隔了许久,便闻屋中悉悉索索,透过轻纱望去,只见屋中身影处处寻觅,借了那人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是没料到,汪虞会害人性命,竟还嫁祸她人......
只是方才那人,到底是谁,他此番提醒我,又是何用意。
坐在殿中等了许久,终是见阮珠姑姑回来,在这宫里,若非汪虞,便是阮珠姑姑待我最为亲切。阮珠姑姑年纪虽是不大,却也是宫中的老人,我要问的,她定然知晓。
“柔主子?阮姑姑!”我倏地起身。
她缓步走来,满含困顿的凝着我,“您不是早就回来了,怎么没去歇着?今儿下午要学的可是更叫人疲累。”
“哦,阮姑姑,我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您是这宫里的老人,想必此人,您该是知晓的。”
她顿了顿,“主子有什么尽管问,只要是奴婢听说过的,定会告知主子。”
“那,姑姑可知这宫中,有一个喜公公?”
她忽的怔住,似是避讳着什么,见我满是困顿的凝着她,才笑言:“这宫里头,名唤喜子的人甚多,不知主子说的是哪一个?”
“我说的那个喜公公,年纪很轻,看着与我相仿,人有些木讷,但是很可爱,长得,也挺秀气,时常跟着一个年莫十七八岁的男子,姑姑可有印象?”
“容奴婢想想。”
她忽而背过身去,又时不时回过侧脸,终是回身,“主子说的那个喜公公,许是神宫监的,素闻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有个私交好友,主子说的该就是他们二人了。”
我一阵怔忪,既是太子的人,那他说汪虞是万贵妃的人,就该是真的,若是明日选秀一事有万贵妃从旁相助,那么太子妃之位,岂不非她莫属!
想至此处,我不禁黯然,当初虽是不愿入宫选秀,可毕竟在宫里也呆了许久,即便是不愿当上太子妃,心中也是有些许不甘,此事既已注定,为何还要我做汪虞的陪衬,可是误了多少人的年华与美好的祈盼。
“主子怎么了,为何突然问这个?”
一声叫唤扰了我的思绪,我恍然回神,“哦,没什么,只是今日回宫时不慎摔倒,让他好意扶起,便想知晓他是何人罢了。”
“是这样啊,那怪奴婢多嘴了。”
我和颜笑道:“阮姑姑,你平日里待我好,怎么今日与我这般客套,可是折煞我了。”
明日大选,今夜自然是睡不着,瞧见月光,这会儿许是深夜了,忽闻汪虞床边一阵悉索,我微闭双目,佯装作熟睡的模样,只见一只黑影悄声走出屋子,如盗窃的贼人一般,探头探脑。
待她出去不久,我亦是起身寻去,循着地上的脚印,寻至回廊拐角处,才见她的身影,迎在风中,亏得此处背阴,若是朝阳,怕是今日这天儿,雪早该融了,到时我跟踪汪虞,可是件难事儿了。
忽见一只高大的身影接近汪虞,沉声唤道:“虞儿!”
“爹!”
原来汪虞此次夜出,是为见她父亲,可是我多心了?
只见那人东张西望,仍旧悄声探问,“没人瞧见你?”
“爹爹放心,女儿自幼跟随爹爹习武,此次夜出自然是谨慎小心,怎会叫人瞧了去。”
又见两只身影走来,伴着皎洁月光,看似万贵妃的侧脸,果真是让那人说对了,汪虞真的是万贵妃的安插在宫中的眼线,趁机接近太子,以控朝政。
在这之前,我心中一直都有个疑惑,按我朝选妃之制,淑女均选自民间年为十三至十六,为何汪虞年已二十,还得以入宫选秀,如今算是明白了,便是靠着万贵妃的关系,由方宫正引荐。
“好久不见啊,汪直,连女儿都有了。哈哈哈,卑职,参见娘娘。”若是我没听错,方才万贵妃叫唤的,可是汪直?难道汪虞是汪直的女儿,可汪直是个太监,怎会有女儿!
汪直当初位居西厂司礼监掌印提督时,欺压百姓,鱼肉乡里,那时他已是位高权重,纵使千错万错,朝中亦是无一人敢上奏弹劾。当年若非东厂提督尚铭联合上林监丞李孜省,一举弹劾汪直,怕是如今他已功高盖主,便是谋朝篡位,他也敢为。
只是如今他被贬南京已有二十余年,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这几日你可得注意着些,我这么多年苦心栽培你,为的就是这几日,若是你当不上太子妃,你可别再回来见我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是,女儿定不会让爹爹失望的。”她淡然说道,似是心灰意冷一般。
“哼,汪直,你对你的女儿,可是太狠心了啊,不管怎么说,明日复选,方宫正知道她的身份,自会留住她,过几日大选,本宫到时向皇上力荐汪虞便好,你何必这般言语,不是伤了人家的心!”
“是是是,娘娘教训的是,到时还得多谢娘娘的鼎力相助了。”
“不过。”
她顿了顿,“汪虞,有件事儿本宫可要提醒你。”
“何事?”
“你身边的那个好姐妹,你可得多留意着些,她可不是普通的角儿。”
汪虞一阵惶恐,“娘娘何出此言?”
她勾唇轻笑,“据本宫所知,她是太子的人,昨儿…”
“谁!”
忽闻汪虞一声厉喝,生生打断了万贵妃的言语,我亦是惊惶,直奔去屋子。
可平日里的回廊,今日确是显得格外长,叫人一望便是无尽头,若是这般跑下去,定是要让她发现的。
忽被人拖住身子,直往屋中拽去。
见屋外身影匆匆跑去,我猛地拂袖,低声喝道:“放开!”他不情愿的松开扯着我衣袖的手,目中确是炽热。
“又是你!”
他轻笑,“姑娘方才为奸人追杀,若非我救你,怕是你早已落入恶人之手,你非但不感激我,还骂我!”
“你卑鄙,竟然跟踪我!”
“若说跟踪她人便是卑鄙,那姑娘方才又何尝不是卑鄙之人。”
我终是按捺不住性子,举手便朝他脸颊拂去,却是被他一把抓住,“姑娘果真不识好人心,我方才可是救了你性命,你竟还出手打我,好,既是如此,那姑娘轻便,若是再被人抓住,我可就无力再救你了。”
我猛然甩开他的手,别过侧脸,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与你不曾有任何瓜葛,你为何要帮我”
“我说过,我是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姑娘若是不信,我也无法驳斥,只是那日在绛雪轩,姑娘一番言语,着实叫我心生佩服,不知为何,便是看重姑娘的品行,想助姑娘一臂之力罢了。”
我怔住,对上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许久,淡然问道:“为何大人总不愿以真面目示人,那日在绛雪轩,因夜黑,民女没瞧见大人的模样,昨日见着大人时,大人亦是背对着民女,今日一见,大人却是蒙着面,莫非大人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说罢,举手欲摘下他的面纱,他却是躲过,“我既是不愿让你见着我的模样,自有我的道理,姑娘也不必知晓。”
我长吁,讪笑道:“既然如此,那恕民女方才失礼了,多谢大人出手相救,也谢过大人这几日在暗中帮助民女,只是民女说过,从不曾想谋得太子妃之位,大人的好意,民女心领了,若是没什么事,民女就先退下了,告辞”
语罢,推门而出,只听得身后几句反问,“姑娘可是已有了心上人?若是有,我自不会再缠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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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枝上莺声嫩,凤屏倦倚人初困。
多日的旅途奔波已叫我疲惫不堪,跟着阮珠姑姑进了屋子,还没来得急打量一下,便已是昏昏欲睡,身子亦是不时倾倒。
“妹妹乏了?”我猛然回神,眼前依旧是汪虞清秀的脸庞,我莞尔一笑:“呵,让姐姐见笑了,我这几日忙着赶路,夜里也没怎么歇息,自然是有些困意。主子若是乏了,就先去歇息吧,这里奴婢都已打点好,主子大可以放心歇息了”,阮珠恭敬说道。
“是啊,妹妹,你就放心去歇息吧,若是有什么事,姐姐会告诉你的。嗯”,我举步朝床榻走去,忽而回过身,“阮珠姑姑,待会儿若是有什么事,您就说我病了。”她颔首笑允。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被人摇醒,耳边亦是传来几声疾呼,“妹妹,妹妹,快醒醒,该用膳了,妹妹!”
我恍惚睁眼,神情甚是慵懒,“姐姐,我没胃口,我不想去,你先去吧,不用管我。”
“这样,不好吧!”她微蹙眉头,“大家可都在等你呢,方宫正也在,你还是快些起身,今儿可是第一天,若是让方宫正罚了可就不好了。”
我仍是无力,终是悠悠起身,汪虞见我如此不紧不慢的,倒是为我焦急,忙着为我梳妆着衣,却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看样子,她还算是个大家小姐。
还未准备好,便已被汪虞拉到大殿,才见众人已是纷纷就座,瞧着确似在等我一人。
“哟,柔姐姐可算是来了,你这面子可还真是大呀,啊,还得要我们大家请的?”
人群中一人阴阳怪气的数落着,又闻一人满是嘲讽的说道:“就是啊,也不知是摆架子给谁看呢,也不过就是个国子监生的女儿嘛,怎的,这身份还有咱们穆姐姐大!”
“呵”,我心中虽是有些恼火,却仍得故作镇静,缓和笑道:“二位姐姐说笑了,妹妹只是身子有些不适,方才歇息,不慎误了时辰而已,怎会有二位姐姐说得这般严重。”
“哟,胆儿可不小,穆姐姐,你看她,还犟嘴了。”
猛然听得一声拍案,“好了,你们都吵什么,忘了我今日跟你们说的那些规矩了?汪虞,张卿柔,你们俩今儿晚膳后给我留下来收拾桌子!”
循声探去,才见是方宫正,也是,除了她,还能有谁说话如此尖酸刻薄。周穆晗的父亲是从三品都转运盐使司,方宫正自然是不敢得罪她,如此,此番罪责,也只好落在我身上,只是苦了汪姐姐,要与我一同吃罪。
“哟,方宫正,是谁这般大胆,惹得你大动肝火呀?”
殿外又是一阵风火,只见方宫正猛地跪倒在地,亦是示意我们这些就桌而席的淑女们行跪拜礼,“快跪下”
“奴婢,参见皇贵妃,参见皇后娘娘。”
“民女,参见皇贵妃,参见皇后娘娘。”
我实是怔忪,皇后乃六宫之首,皇贵妃亦是居于皇后之下,方才宫正却是先行跪拜皇贵妃,再拜皇后,久闻万贵妃深得皇上宠爱,嚣张跋扈,常逾礼数,殊不知宫人们,竟都是宁愿得罪皇后,也要巴结奉迎她。
“都起来吧。”声音虽是娇气,却仍是有些苍老,显然是万贵妃作的回应。
“谢娘娘。”抬起头来才见了这个传闻中祸国殃民的皇贵妃的模样,与皇后并肩,趾高气扬的登上高台。
万贞儿虽已年近六十,却是风韵犹存,丰腴与娇媚姿态,毫不下于身旁年纪比她轻了几十岁的皇后。
再看皇后,头顶凤冠,雍容华贵,锦衣玉面,想来年轻时定也是个大美人,只是她的风头,可都让万贵妃抢了去,她若不甘还好,可悲的是,她生性逆来顺受,万贵妃这般盛气凌人,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姐姐,你瞧这些淑女,看着可还真是有姐姐当年初次入宫时的青涩呢”,万贵妃勾唇轻笑道。
“说得也是,这会瞧着还真有几分本宫当年的那种感觉。”她轻叹,“只是如今本宫老了,今儿个早晨还让人找着几根白头发,又怎好跟这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比1皇后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怎会有白发,此话显然是有意针对万贵妃的年纪,听至此处,我不由得在心底暗自讽笑。
“姐姐还这么年轻,怎就有白头发了,今后可得注意着些,许是身子调理得不好。”万贵妃竟会这般关切皇后,笑面虎便是如此了。
“是啊,近来睡得不安稳,总是为太子选妃一事焦心思。”
她忽的朝我们露出一笑,那笑容,甚至和蔼,“诸位都是难见的美人坯子,此次入宫选秀,想来都是为一个目的,你们既然进了宫,便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想必方宫正也同你们说过,这一个月,便是将你们留在宫中观察着,若是有什么不对的,立即落选,你们可都知晓了?”
“是。”
“太子选妃虽不及皇上选妃那般声势浩大,但太子妃将来也必定是皇后,这可是关乎母仪天下之大事,都得安分些,若是做错了事,本宫和皇后娘娘,可都得将你们同宫人一般处置了,到时若是罚得重了,可不能怪本宫和皇后狠心”
“谨记娘娘教诲。”
只见皇后侧目示意身侧的宫人,便见那人单手伸出,接过皇后的手,从容走出殿外。
万贵妃亦是如她一般悠悠起身,举步走向殿外,走至我身旁时,忽的顿住脚步,冷眸凝着我。
许久,才愿离去,只是仍不忘瞪目视向方宫正,想来是要方宫正留意我。
“好了,别看了,都给我坐下用膳,不该看的不能看,不该说的不能说,不该听的不能听,都记住了?”
“记住了。”桌上饭菜,见着便有色香,不自觉地便有了些胃口,只是仍文方宫正在耳边不时念叨,“坐得有坐相,吃,也得有吃相,宫里的吃相,便是用膳时不得发出丝毫声响,不得遗落,不得哄抢,即便是天塌下来了,你们也得坦然处之,都给我记住了啊!”
“诶呀,这什么东西呀”
“嚷嚷什么,方才可是说了,用膳不能发出声响,怎的,是要我罚你了?”
那人一脸委屈相,“不是的,宫正大人,你看,我吃到了根头发,这定是御膳房厨子头上的。”
“头发怎么了,这些饭菜在这儿可是待你们够好的,不过是根头发,我还说这饭菜里有不少虫子呢”
我一阵怔忪,忽的遮住口鼻,听闻饭菜中恶虫无数,便是阵阵不适。
“宫正大人,这真的是头发,不信您看。”
“好了”
她拍案而起,“真是多嘴,待会儿你给我留下来收拾桌子,汪虞,你们俩不必留了”
“是。”
语罢,便见方宫正径步离去,我亦是起身,“各位姐姐,我身子有些不适,怕是不能久留,先告辞了。”
“诶......”
汪虞忽的叫住我,“你可是一天都没进食了,会饿的。”
听罢,我回身朝她笑言,“好姐姐,我真的是没胃口,你们先吃着吧,若是我饿了,自是会来讨些吃的,姐姐不必担心。”
“也好,那你先回去歇息吧,被子千万要盖好,莫要冻坏了身子。”
“嗯,多谢姐姐提醒。”
只在出门那一瞬,闻得殿中几声玉碎,似是有人在摔碗砸盆,“凭什么要我留下,我哪里说错话了,这饭菜里,本身就有头发,还怪我”
“诶哟,还发脾气了,你若是不说话,怎会遭得宫正大人惩罚,哼,倒是便宜了她俩,你还是认了的好”
“穆姐姐这话说的,怎是便宜了我们,宫正大人该罚的,本身就不是我与柔妹妹的过错,她本无意来此,若非你们强唤着,我们又岂会迟来”
“那就是我和穆姐姐的错了?汪虞,我告诉你,我们穆姐姐的身份说出来可是吓死你,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听罢,我终是按捺不住性子,只一声噗笑,惊了满堂,“也不过就是个从三品都转运盐使司的女儿,周穆晗,我可告诉你,在这里,我们没有什么贵贱之分,大家同是淑女,你今日讲话如此无礼,可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指不定日后谁就当上了太子妃,到时若是人家记着你今日的仇,你可别悔不当初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哼,我堂堂从三品官员的女儿,与你们这些市井女子一同选秀,可是委屈了我的身份,太子妃之位定是我的,你们想都别想!”
汪虞不禁冷笑,“穆姐姐你这话说得可就叫人发笑了,若是我没记错,按我朝选妃之制,太子妃与皇后、皇贵妃皆出自民间,像你这般尊贵的身份,太子妃之位可是遥不可及啊,怎说得好像不在话下似的。”
“你…你们…你们都给我等着,今日之仇,我定会报,哼!”
话音未落,便已离席,我与汪虞亦是离了殿厅。
只是不禁沉叹,汪虞亦是轻叹,“妹妹是为方才之事叹息?只是感叹,世态炎凉,我们本是素不相识,却要为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争得你死我活的。”她不语,只淡然一笑。
月光洒在墙角,洒在梧桐树下,洒在她的脸颊上,将她衬得甚是妩媚,只觉她是遗落在人间的仙子,美得那般绝尘脱俗。
我仰头长吁,“今晚的月儿好圆”
“妹妹想家了?”
“难道姐姐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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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炙虚窗暖欲春,窗前椒蕾破梅英。
也不知当初是因什么,忽然打消了去凤阳的念头,只回了沧州,每日盘在屋中不出门,却依旧躲不过母亲那张利嘴,每日被她说道着,着实叫人心烦。
“二小姐,吃饭了。”
“出去!”
我猛地拍案而起,“不是说了,没我的允许,不准擅自进我的房间,怎的,是皮又痒了?”
仪疾步退至屋外,好似憋屈的神情,“可是,我是来叫您去吃饭的呀。”
我亦步至门边,双手扶住门扇,“以后不必唤我去吃饭,该我的饭菜你就给我送来!”
“是。”
语罢,我猛然合上门扇。不愿去吃饭,只因避着母亲,这两日在家中,母亲便是不时在我耳边念叨,总说我不知道好歹。
“小姐。”
我怔然,怎的这么快就把饭菜送来了,转身才见仪两手空空,便是恼火,“出去,方才才同你说的,敢情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还有,我的饭菜呢,我都快饿死了,不是叫你把饭菜送来的,怎么空手人儿回来了!”
我与仪,虽是主仆,交情却是匪浅,从前在家中时,我是很待见她,可这几日回来后,待她却是刻薄了些,许是心烦,见谁都怨憎。
“夫人说,要小姐您自己过去吃,不让我给您送来。”
早就惶恐母亲会这般言语,却是不想,她竟真的作出这般反应,着实叫人苦恼,叹着腹中空空,早晨便是怄气绝食,这会儿已至晌午,肚肠便是叽里咕噜,叫人连歇息都不得安宁。
“仪。”
我忽的变了脸色,露出久违的笑意,直朝仪招手,“过来,我有话要同你说。”
她愕然,却是丝毫没有走近的意思。
“过来呀,我有话要同你说。”连唤了几次,她才缓步走近,却是怔忪模样。
“仪,要不,你去厨房看看,若是有吃的,你就给我捎点儿过来,若是没有,你就吩咐她们,给我留些饭菜,等到我娘去医馆了,你再给我送来。”
“这样,不好吧。”
她推开我的手,“方才夫人吩咐厨房,叫他们别给您留吃的,还说,若是我偷着给您送东西了,就打断我的腿。”
我微蹙眉头,“怎么会,我娘......”
“娘!”
忽见母亲悠悠走进,我垂首,故作瘫软模样,“我都快饿死了,你还这么悠闲,敢情你是不认我了!”
“死了好,倒省得我和你爹整日里这般闹心,还为你操劳,为你发愁。”
“娘!”
母亲微微侧首,“仪,你先出去吧。”
“是。”
见仪将屋门紧闭,母亲才疾步走来,轻抚我脸颊,“你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整日里就闷在屋里,也不出去走走,散散心总归是好的。”
我似瘫软一般无力推开她,只转身朝床榻走去,便闻母亲轻叹,“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非要跑回来,还说什么受万贵妃欺负,我看你呀,就是还对那个病秧子念念不忘!”
“亏得我和你爹当初把你送去选秀,不然哪,怕是你这会儿该在守寡了。”
“娘!”
我无奈沉叹,“他这会儿不是活得好好的,怎的到你嘴里就成病秧子了,若是当初你们没送我进宫选秀,指不定这会儿我和伯坚…”
“我就说你还放不下他!”
她猛然打断我,“他那会可不是就命在旦夕了,也不知他祖上是修了什么福气,没过几日莫名其妙的就好了。”
“敢情还是我命犯孤星了,我一与他定下婚约,他就病倒了,我一走,他就莫名其妙的好了!”
“呸呸呸!”
母亲一副惊愕神情,“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咒自己的嘛,你这一回来就没个好脸色,是在宫里吃了火药回来的?”
我拂袖,“便是我带着个好脸色回来,你天天在我耳边唠叨,我能不心烦嘛,再好的性子也沉不住啊!”
“好好好,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可你这整日里呆在家里不出去也不成啊,养着你是不错,可你这十七岁的年纪,总得嫁人哪!你说你,都当上太子妃了,还硬是跑回来,也不知你这心里想的什么,荣华富贵你不要,偏委屈自己呆在这个小地方。”
我黯然轻叹,“说好了不提的,你看你,说来说去,说的还是那事儿,你就当我没进过宫不是挺好”
“好了好了,是娘的错,是娘的错,娘一时心直口快,可你总归是要嫁人的不是,说说,城西盐商骆家公子、绸缎庄的邬公子、还有贺府的大少爷、二少爷,任你选,你中意哪个的,改明儿娘给你说说去。”
母亲说得有条有理,殊不知我此刻最不愿的便是这些。
“绸缎庄的邬公子可是不错,人长得俊,又有才情,这最重要的啊,还是他年轻有为,年纪轻轻的就开了绸缎庄,你若是嫁过去…”
“好啦!”
我终是耐不住性子,只起身推着母亲,“我不想听这些,你出去。”
“诶,你这孩子!”
走至门边时,母亲忽的回首,“我吩咐厨房给你留了饭菜,你若是饿了,就去吃点儿,别饿坏了身子。”
听罢,便是心酸,总觉母亲甚为唠叨,便是有些厌恶,可到底,她还是我的母亲,这世上,除了她与父亲,还有谁人是真心待我好。
若非爱我,又怎会每日在闲暇之余抽出空子来劝说我。
“娘!”
我忽的唤住走至屋外的她,“明日我随你去医馆帮忙。”
她当即回首,满是宠溺的凝着我,“好!”
旭日当头高照,这会儿正值晌午,正是市集上最热闹之时,本以为跟随母亲到医馆打下手可以打发日子,却不想今日来此,竟是一如前几日那般无所事事。
可是连书都没得看,只能坐在这里望着市集上人头攒动,耳边尽是吆喝声,眼中尽是人来人往,好生热闹,可医馆却是冷清。
“柔儿!”
忽见常家奶奶满目狐疑的走进,“可不是我看错了,你不是进宫当太子妃去了,怎的回来了?”
“和…”
忽闻母亲一生轻咳,便知此话不当讲,只好将吐在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我爹这几日生病,太子体谅我孝心难得,准许我回来侍疾。”
“哦,是这样啊,那你在宫里头,过得可是很好?”
我颔首作答,却是叫母亲抢了先,“诶,今儿怎么得空出来闲逛,可是好些日子没瞧见你了。”
“唉,别提了,昨儿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又回来了,还给我惹了一大堆子事儿!”
我起身侃笑,“常伯母,想来你家老五可是许久都没进过家门儿了,怎的这次好不容易给他盼回来了你还不高兴?”
“整日里寻花问柳,花天酒地的,我还盼着他作甚,早些死在外边儿倒好,省得我为他操心。”
看她这一脸不悦的模样,便是噗笑,“常伯母,话虽如此,可他毕竟还是您的儿子,再怎么错也还是得养着的,要是真的死在外边儿了,你和常伯父还不得伤心死。”
她执起我手轻拍道:“唉,要是我能生出个你这般贴心的闺女就好了,长得漂亮又识大体,最重要的是贴心孝顺,不像我那几个儿子,都没一个听话的,还都不肯读书,瞧着他们几个加起来读的书还没你一人多”
“这会儿你瞧着她是乖巧,可一会儿回了家,还不知她成什么样儿了,这孩子,说是漂亮还好,可若是说她识大体,贴心又孝顺,可就是抬举她了。”
“娘”
我木然,“怎么这样说我”
忽见常家奶奶转身,瞧了瞧天色,“诶,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那一大家子可都眼巴巴的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我猛然回首,“嗯,常伯母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你方才又说我不懂事,还说我不够孝顺,还有啊,我怎么不贴心了”
母亲悠悠坐下,“诶,我可没说你不懂事啊,说你不孝顺不贴心是给你常伯母些安慰,平日里我是得在人前夸你,可这回人家正苦恼着,我自然得说说你的不好。”
“你方才说我不识大体,可不就是说我不懂事,我知道,你又要拿前几日的事儿来数落我,这几日听着都腻了,你可别再说那事儿了,要不然我就离家出走”
“夫人小姐!不好了”
忽见仪匆匆跑来,神情甚是张皇,“夫人小姐,出事了”
“仪?”
我怔然凝着她,“何事这般惊慌?”
她缓了缓气息,“二小姐,咱家被一群官兵围住了,领头那人说要见您”
“什么?要见我?”
我一阵怔忪,莫不是汪直找上门儿来了,简直欺人太甚,我已是处处忍让,却不想,他竟是步步紧逼!
母亲亦是讶然,忙推开仪,“随我回去”
一番匆忙,果真如仪所说,府前站了好些官兵,只是瞧着不像是阉党,倒是有些像宫里的人。
径步走至门前,却见他们毫无反应,似是没瞧见我一般,忽见一身着青黑色衣衫的人缓步走出,叫人惊愕。
忽闻声声齐呼,“请太子妃回宫!请太子妃回宫”
见太子在此,着实又惊又喜,听罢,便见他笑颜对着我,只伸出手来,却是不语。
他笑起来很好看,罢了,他这般长途跋涉,又是劳师动众的,既是这般诚心,那就勉强随他回去,且我对伯坚,亦是断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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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去后生离恨,红日长时添酒困。
“太子妃,该起了。”睡梦中忽闻一阵柔和的叫唤,恍惚间睁开惺忪睡眼,只见一个清秀纤弱的宫人伫立在眼前,一副嫣然巧笑的模样,甚是亲和。
只觉他似曾相识,奈何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是在何处见过,她轻手将我扶起,满目笑意,柔声说道:“奴婢名唤云袖,今后就由奴婢来伺候娘娘在宫中的起居饮食。”
“本宫好像见过你。”
她愣住,莞尔笑道:“奴婢本是在仁寿宫服侍太后娘娘的,前几日太子殿下在太后娘娘跟前哭诉,说端本宫缺一个机灵的丫头,等娘娘您来时怕要有诸多不方便之处,就向太后娘娘将奴婢要来了。”
我暗自讽笑,“他还真是有心了。”
“什么?”她愕然。
“没什么。”
我缓和笑道:“名字起得挺美,人也美,想必也机灵,可是全了。”
她拂手含笑,似一阵羞怯的神情,“谢娘娘美言,奴婢的名字还是太后娘娘给取的,若非太后娘娘恩赐,奴婢怕是至今连个名字都没有。”
我怔然,“为何,你们这些做宫人的,不都是有名有姓,为何你的名字还是太后给取的?”
她忽的沉下脸,似有意避开我的凝视,只在清秀的脸颊上,强扯出一丝苦笑,“实不相瞒,奴婢的父亲与母亲,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奈何那时家乡遭遇洪灾,奴婢的姥爷说母亲长得漂亮,人又机灵,就将母亲卖到宫中,父亲亦是紧追不舍,几经辗转,母亲已是皇后娘娘宫中的掌衣,而父亲,还是玄武门不起眼的侍卫,那时母亲已熬到了出宫的年纪,却是为了父亲,宁愿留在宫中。”
“就是那晚,他们定了终生,父亲说此生定不辜负母亲,可是,母亲后来怀了身孕,发现时已是三月之久,那时母亲便是后悔,恳求皇后娘娘放她出宫,情急之下,母亲说出了实情,皇后娘娘亦是答应了母亲的请求。”
“后来,母亲邀父亲在御花园见最后一面,不巧被万贵妃撞破,万贵妃便以此为由,处处指责皇后娘娘调.教无方,养了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什么难听的话都用上了,皇后娘娘说此事要私下解决,万贵妃便威胁皇后娘娘,说,若是将凤印交给她,她便可保送母亲出宫,娘娘不依,她便将事情闹到太后娘娘那里。父亲本是竭力保护母亲,却为汪直权威逼迫,说此事是皇后娘娘指使母亲勾.引他,说任何事都与他无关,皇后娘娘情急之下,便要处死母亲,母亲恳求太后娘娘,说腹中已有胎儿,太后娘娘便说,先留住母亲,待孩子生下,再行处置。”
听罢,我亦沉叹,“所以,太后出于愧疚,便为你取了名字?”
“是,太后娘娘将奴婢留在仁寿宫,视为孙女一般好生抚养着,直至纪淑妃惨遭万贵妃毒害,太子殿下住在端本宫无人照料,娘娘担心殿下再遭万贵妃毒手,便将他接在仁寿宫,奴婢恐遭闲话,便请求太后娘娘,允许奴婢去宫正司,学习宫中规矩,自那以后,奴婢便是每日晌午,在宫正司学规矩,傍晚回仁寿宫祝”
“那你和太子。”
我顿了顿,“也算是青梅竹马?”
听得我这般反问,忽觉她一阵惊惶,猛然跪拜在我眼前,“娘娘恕罪,是奴婢一时口快,奴婢与太子殿下,并无任何逾礼之想,何况太子殿下是将来的一国之君,奴婢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宫女,又岂敢对太子殿下有非分之想,求娘娘明鉴!”
我讶然,当即噗笑,“你这是作甚,本宫不过是问了几句,你就这般惶恐,那若是本宫日后真的发起火了,你岂不是要送命?”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这天儿这么冷,地上也怪寒的,跪着对身子不好,你起来吧,本宫也没怪你的意思。”
我伸手托起她的手臂。
“谢娘娘。”
我长吁一气,悠悠掀起被褥,却是愕然,他还真是谨慎,还知晓落红之事,竟趁我熟睡之际在床上作了痕迹。
“伺候本宫起身吧。”
只闻云袖一声拍掌,再回神时已见床前站了人,清一色的宫装,同样的发髻,同样的笑颜,捧脸盆的、端漱水的、搬痰盂的、拿口布与毛巾的,均是端端正正的站着,毕恭毕敬的朝我挤出笑容,叫人好不习惯。
虽是在宫中呆过一阵子,却是从未体验过这种优厚的待遇,此番着实叫人生分,亦是有些别扭。
“奴婢伺候你梳妆。”
我微微颔首,举步走至梳妆台前落座,凝着镜中云袖巧手为我挽髻,便是一阵惆怅,忆起从前在家时,母亲时常为我挽髻,想来不禁有些感伤,作为女儿,我竟是从未给母亲挽过髻,如此,是否有些不孝。
玲珑的头饰,剔透的玉笄,稀贵的步摇,这些象征尊贵身份的首饰皆一样样的点缀着我的脸庞。
方回过神,已见云袖疾步走去,顺着她的脚步望去,才见她精心挑了件精致的襦裙,“娘娘,奴婢伺候您着衣。”
“殿下呢?”
“殿下素来寅时就起身练剑了,想来也是时辰回来了,娘娘这会儿该与殿下一同用膳了。”
“嗯。”
远远的便瞧见他一人坐在桌上,对着满桌的糕点,却是迟迟不动筷。
见我缓步走去,方才轻启薄唇,“来啦?”
我淡然一笑,“妾身起得晚了,殿下不会怪罪吧。”
“这不怪你。”
他拂手抽出座椅,“坐吧。”
“谢殿下。”
我虽是谢礼,却是并未遂他的愿,只在他对面落座,叫他好一阵尴尬。
“你们都下去吧,以后本王与太子妃用膳,你们都不必在此瞧着。”
“是。”
见门已紧闭,他才沉下心,随手夹起一块糕点放在我碟中,“昨晚睡得可安稳?”
“殿下不在,妾身睡得自是安稳极了,竟是连殿下半夜在床上动了手脚都是全然不知”
我淡然言道,语气却是冷到极致。
他忽的放下筷子,虽是不轻不重,却是听得一阵沉重声响,“昨晚支开敬事太监已是幸事,若是不在床上留些痕迹,今日去皇祖母那里请安,你要我如何解释。”
“殿下真是说笑了,您是太子,动动手指头,言语几句,轻而易举便掌控了妾身的命运,怎么今日这等小事,还劳您费心思了?”
我冷笑道,“哦,是这样,妾身的性命都抵不上什么,终生之事自然也是轻浮,殿下这般欺软怕硬,在太后面前,自然该软弱些。”
本想惹得他生气,叫他赶我出宫,言尽之后,他却仍是不动声色,丝毫没有愠怒的颜色,只淡淡问道:“说完了?说完了就快些用膳,待会儿还得去仁寿宫请安的。”
“方才殿下可是碰过妾身的碗,想来有些脏了,怕是妾身吃了要染上什么疾症,妾身身子弱,若是惹上什么病症,得好一阵子不适。”
他不语,依旧冷着脸,只径步走去屋外,再回来时,手中已是多了两只青玉瓷碗,冷冰冰的摆在我眼前,“该消停些了!”
“殿下莫怪,这几日妾身胃口不好,这些早点,想来是无福消受了。”
语罢,猛然起身,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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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脚淡光红洒洒,薄霜不销挂枝下。
虽已是入了寒冬,可今日这天儿,却是分外暖和,一早出门便是阳光照着,暖风吹着,叫人倍感宽慰。
“柔姐姐!”正伸着懒腰,便闻得几声叫唤,茫然回身,才见是与我同留在三所的几位姐妹。
“恭喜你呀,可算是选上太子妃了,今后可是吃穿不愁了。”
“什么呀,你可是太不会说话了,柔姐姐怎的就是吃穿不愁了,她今后可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
“不止这个,当上了太子妃,日后可就是皇后了,柔姐姐这是一步登天了,他日执掌六宫,姐姐定要记得我们今日在此畅谈啊。”
我不禁讽笑,这些昔日里处处与我作对的人,怎么今日待我,却是这般抬举,“呵,不论日后如何,我们都曾同为淑女,都是好姐妹,你们今日这般抬举我,可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今后的祸福,可都得仰仗着姐姐了。”
“是啊是啊,姐姐,你可定不能忘记我们哪,我们都是你的好姐妹。”
我依旧淡然笑道:“那是自然,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我们还能再见,可叫人有些难过了。”
“诶,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啊,怕是要误了时辰,到时天黑了赶不到驿站,我们就得风餐露宿了。”
“嗯,那柔姐姐,我们三个就先走了,日后有缘再见!”
“嗯。”
已是再瞧不见她们的身影,我才转身进屋,便见汪虞伫立在窗前,也不知在凝着什么。
“太子妃,该走了。”
我怔然,“怎么姑姑要与我一起走?”
她巧笑,“自然不是,奴婢只是不舍主子离开,今日想送送您。”
回身瞧了一眼依旧木然的汪虞,便淡然言道:“走吧。”
她亦是跟了来,终是在金銮车驾前,她唤住了我,“等等!”
我顿住步子,漠然转身,依旧是冷淡的口气,彻骨的笑意,“有事么?”
语气冷到极致,便是我自己,也着实寒了一番。
“阮姑姑,能不能容我与太子妃单独聊一会儿?”
我侧身莞尔笑道:“姑姑先回去吧,不必再送了。”
“嗯,奴婢告退。”
“诶,姑姑!”
我猛然唤住她,她亦是愕然,“阮姑姑,这些日子,是您一直在照顾我,待我好,柔儿今日在此谢过姑姑。”
目送她远走后,便是沉下脸,“说吧,你还有什么事,今日就在此了断,日后你我不再有任何瓜葛。”
“妹妹当真这般绝情,至少,我们曾是姐妹,妹妹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在树下对月畅谈,可还记得我们那日在大殿,与方宫正对峙,可还记得,我们一同去小厨房,偷果子吃,可还记得…”
“够了!”
我猛然打断,“你也说了,那只是曾经,曾经!”
忽又忆起前几日,我不禁抽搐嘴角,“呵,自那日你在我头发里下毒起,我们之间,便再无姐妹之情可言。”
“是,可我做的,都并非我所愿,我也是被逼的,我为的,只是我爹的前程,若非我知晓你的身份,又岂会狠心对你下毒!”
“所以,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是万贵妃的眼线,而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便是如此,我们这般相识,这般知心,便是个错。”
她冷冷勾唇,“你说的没错,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今日你坐的,是金銮车驾,而我,坐的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
“好了,若是没什么事,我得走了,告辞!”
登上鸾车,我忽的回身,“今日就此别过,他日再见,只当是不认得。”
......
又是三日的舟车劳顿,终是进了济州府内,这几日颠簸,已叫我疲惫不堪,“大人,我们还有几日的路程?已进了济州府内,若是快些,今日傍晚,该就能到娘娘的家乡了。”
不知为何,本已是要见到父亲和母亲,可心中却是万分不安,显得有些惶恐。
车驾忽的停住,透过纱帘,依稀可见一群人迎在前面,均是着了官服,许是济州知府,领着府中大小官员在此迎驾。
“微臣济州知府,率府中官员,在此恭迎太子妃凤驾,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依旧不动声色,只端坐在马车上,“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谢太子妃。”
果真如大人所预果的,终是在傍晚时分,到了镇上,我便是不时掀开帘子,观望四侧,焦急等待,何时才能到张府。
四下里虽是寂静,邻里见了金銮车驾,也不免得有几分肃穆。
终是到了张府,门前已是高挂了红灯笼,却是不见父亲与母亲的身影,如此不免得有些失落,本想一回来见着的,便是他们。
“二小姐!”
石管家猛然放下扫帚,凝了我许久,我亦是怔然,“石管家,怎么了?”
他惶然回神,“二小姐不是明儿傍晚才能到,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可不是快了一整日的路程!”
“许是有些心急,路上叫他们赶了些,今日早晨到济州府也没来得急拜会知府,便急着回来了。”
我莞尔笑道:“爹爹呢,信里不是说,他这几日会在门口看着,怎么没见他?”
“该不是嫌冷,躲在屋里不出来了吧?还有娘,方才路经医馆,可是没瞧见她呀”,我略带玩笑的口气问道。
“这,这......”他这般支支吾吾,许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疾步走进堂屋,才见父亲和母亲坐在这里与人交谈。
“柔儿?快进屋去,爹爹在和你孙世伯商量事情呢,快进屋去。”
“孙世伯......”
一见我,他便冷下脸,似是极不待见我的模样。
“孙世伯。”
我顿了顿,“只有您一人来么,为何不见…”
他猛然起身,“张兄,今日婚约一事,就说到这里,老夫告辞!”
走至我身侧时,还不忘冷哼一声,我知道,他如今碍于我的身份,他不便指责我,但是在心底,定是恨透我了。
爹娘亦是起身,缓步至门外,唯有爹爹在我耳边低声提醒道:“他方才同你孙世伯一起来过,说身子不适,又走了,你来时,该是撞见他的。”
“诶呀,你跟孩子说什么呀,她这会儿伤心着呢,就你多嘴!”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心疼咱闺女嘛,你这,唉,不说了。”
爹爹回身拍着我的肩膀,“柔儿啊,我和你娘先去医馆看看,待会儿就回来。”
我依旧木然,石管家忽的至此,轻声言道:“二小姐,老奴方才听闻老爷和夫人与孙老爷交谈,说,说…”
“说什么!”我满目张皇,扶着石管家的手臂。
“孙老爷全家,今日要搬去凤阳老家,方才孙家公子来,就是为见小姐你最后一面,却不想,您还没回来,就先走了。”
我恍然放下手,又闻石管家低声叹息,“二小姐今日若是不见孙家公子,怕是日后,就再也没机会见着面了......”
“罢了,都过去了,不必再提了,何况我如今已是待嫁之人,再想他,也只是徒劳,何必伤神......”
语罢,转身而去,阵阵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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